察覺到自己被朝暈帶進溝裡了,承綽及時止損,改道說:“和這些沒關係,就算你漂亮有趣優秀,吸引來的也可能是壞人。”
朝暈一點也不擔心,反而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我很厲害的,會把他們打跑。”
為了證實這一點,她小跑兩步走在前麵,華麗轉身,做出打棒球的動作,軟綿綿地揮出去了兩棒,有氣無力的:“看吧看吧,我力氣很大的。”
承綽:……
更擔心了好嗎?
每次看朝暈這樣,他都分不清她到底是高精力人還是低精力人。
朝暈隨口一說,承綽把真當個事兒辦了,每天晚上都堅持要送她回家。
朝暈一開始不同意,覺得太沒麵子了,而且還會耽誤承綽回家,提出來和承綽單挑,看誰會打過誰。
承綽麵無表情地垂眸看著這個躍躍欲試的笨蛋,一隻手按在她腦袋上,下手略重地晃了兩下:“沒得商量,送你回家。”
朝暈覺得承綽以貌取人這個缺點得改,不過誰讓她寵他呢?送她回家就送她回家吧。
送朝暈回去這幾天,承綽確實發現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不過對方似乎是乾這種勾當的老油條了,要細致入微地觀察才能勉強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有好幾次他都差點把人揪出來,可是跟蹤的人跟泥鰍似的,抓都抓不著,這可給承綽氣的,恨不得從他們身上咬下一口肉來。
朝暈家是獨棟房,房前圈出來一個院子,種著兩棵常青樹,很好認。不過她安全意識很強,承綽隻要把她送回家就不會出事。
但是周末他們不怎麼見麵,承綽怕壞人鑽了這個空子,一再交代朝暈不要亂跑,朝暈卻沒那麼緊張,還叫上喬韻一起去南城耍。
天知道承綽下工回家看到朝暈在的時候是個什麼心情,心都提到嗓子眼裡去了,包都沒來得及放下,凶巴巴地問她為什麼亂跑。
朝暈看著他包上掛著的套了一層保護膜的粉色星星,先是挑眉,而後才看向承綽,一臉無所謂:“哪裡亂跑了?跑得很科學啊,不亂。”
“……”
承綽繼續給她巴拉巴拉講大道理,奶奶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的,擔憂地看著朝暈。
她不知道朝暈這一陣子被人跟蹤了,要是朝暈真在來看她的路上出了什麼意外,她才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朝暈給了奶奶一個安心的眼神,自己捧腮看著地板,時不時打一個哈欠,最後實在聽得不耐煩了,就從書包裡拿出來一瓶指甲油塗。
承綽:……
朝暈的脾氣,彆人不清楚,他還能不清楚嗎?這就是煩了,還有點生氣。
承綽一下子就沒轍了,他肩膀一塌,呈現出拖鞋的態度,語氣也放輕放緩了:“……你不是喜歡吃烤紅薯嗎?要現在烤嗎?”
進十一月了,天都是清爽的冷,很適合吃烤紅薯。
果不其然,朝暈眼睛一亮,猛猛點頭:“要。”
承綽看她這樣,也不想再說些道理惹她不快了,認命地去拿柴火生火蓋火,又任勞任怨地去廚房拿紅薯。
天是陰冷的,朝暈套了個咖色加絨外套,腿彆在凳子腳墊上,彎腰駝背,兩隻手插進外套袖子裡去,一臉認真地看著奶奶比手勢,時不時回答一句,簡直就是一個老人。
承綽先去洗澡。烤紅薯時間會長一些,所以朝暈和奶奶圍在一起暖手,中間還會說起承綽的事。
等承綽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朝暈在專心致誌地給奶奶塗指甲油。
她垂首低眸,纖濃睫毛被火光染上了幾分暗紅,隻比她的指甲的顏色暗了一點而已。
等他走近的時候,奶奶抬頭看過來,露出來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神情。
承綽扶膝彎腰,皂香氣和潮濕水汽一同撲了過去,他看著這雙操勞一生的手被塗上靚麗鮮豔的顏色,輕聲說:“好看。”
停了停,又補充道:“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