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朝暈立馬伸手製止:“唉,你算了吧,你都弱成什麼樣了。你還是把心思放在琢磨怎麼活過下一個五百年吧。”
這話像一把刀,就那麼赤裸裸地插入澄溪的心臟,一向善於隱忍的人連笑都快掛不住了,哪怕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粗重的呼吸還是暴露了他的氣急敗壞。
國王再也忍不下去了,重重地一搗手杖,沉聲道:“你放肆……!”
“砰”的一聲,房門被踢開,那道對他們三個人而言如同噩夢的聲音又冷冷響起:“你們仨整天閒得沒事乾的話,能不能自己脖子上套根繩把自己掛起來蕩秋千?”
仨人:???
說來也怪,他仨都被罵多長時間了,居然還沒免疫,反倒是朝暈不滿道:“你不能再踹我的門了,它壞了怎麼辦?”
漆冗挑眉,又伸腳踹了踹門:“壞了給你修唄。”
朝暈花了兩秒鐘接受:“也可以。”
澄溪發現這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居然如此自然,心不由得沉了沉。
他意識得到朝暈現在和漆冗的關係似乎並沒有他想象的那樣糟糕。
是的,居然真的有人在和漆冗接觸下來之後,還能和他和平共處。
神人——不對,神精靈一枚。
不過他現在不能打草驚蛇,更不能讓這個有眼無珠的小公主對他的印象進一步惡化。
他得想想辦法。
澄溪突然開口說要離開,讓他們兩個好好說說話。
國王王後似乎格外信賴他,哪怕不理解,也還是跟著他走了,走之前還不忘瞪一眼漆冗,不過在後者涼薄地掃過來一眼之後,他們又麵色不自然地收回視線。
反而是澄溪,他非常熱衷於和漆冗碰一碰,在兩人並肩時,他抬眸微笑,溫聲說:“皇兄,要好好和精靈公主說說話。畢竟,她是唯一一個能夠忍受你的壞脾氣的人。”
然而漆冗一點也不內耗,唇邊揚起一抹刺目的弧度,施舍似的賞了他一眼,鼻腔裡溢逸出半分嘲諷氣音。
“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漆冗開口,衝他眯起眼笑:“是應該想想怎麼能活到下一個五百年。”
音量不大不小,剛好夠在場的所有人聽到。
澄溪眼底忍不住蔓延出怨毒的恨光,側過身去,向朝暈展示自己完美破碎的側顏,哀傷道:“皇兄,我隻是提醒你對待公主的方式要溫柔一些,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
“對啊,”朝暈也開腔了,在澄溪“終於等到這一刻了”的目光下,指著漆冗,控訴道:“你怎麼能偷偷挪用我的話呢?你應該自己原創你懂嗎?”
她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狡黠地嘿嘿一笑:“你不會想不出還能怎麼說話了吧!哈哈哈哈哈!”
澄溪快瘋了,要不是朝暈身份特殊,他都想把這倆貨湊一塊兒了,簡直道德淪喪!
“而且——”
朝暈又開口了,似乎要說什麼重中之重的大事,在澄溪戒備又期待的目光下,嚴肅地告訴他:“我不是人哦,我是精靈,你給我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