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暈放下狠話後帶著一身火氣扭頭就走,回到房間後喝了兩杯水才忍下火氣,又聽見樓下傳來震天響的關門聲,想來是蕭喚惱羞成怒摔門回房間了。
她懶得管這種矯揉造作的東西,放好東西後披了身外套,中間收到了慕憬的消息,和她閒聊幾句,而後又彈出來老爹的消息,說是她要他的朋友精挑細選的東西已經讓人送到蕭宅門口了,給她放到那個醜雕塑下麵。
朝暈心情一下子就明媚了,迅速跑下樓衝出宅子。
廖今浙做這一道菜做得認真,還找出來了最好看的一個碗給朝暈盛好南瓜湯,一切做好之後盯著這碗南瓜湯看,莫名覺得一碗湯可愛,想了想,最後又覺得還是葉小姐最可愛。
這一個念頭還沒消散,他聽見了敲門聲,猜是葉小姐。
但是他和葉小姐說了等他上去就好,還下來找他做什麼?
算了,葉小姐想做什麼做什麼。
他一邊應道“來了”一邊脫下圍裙去開門,隨著吱呀一聲,朝暈那張靚麗奪目的臉映現在眼眸中。
他看見她便止不住笑:“怎麼下來了?等我上去就好了。”
朝暈歪頭:“我來送你東西。”
廖今浙微頓,訝異地睜圓了眼睛。
外麵是黑天繁星,眼前是葉小姐,下一刻,擠攘著的粉擠入眼簾,他愣愣地低頭,看見了亭亭玉立的粉色花朵。
他無法思考,隻能看圖說話一般地訥訥吐字:“天荷繁星。”
“對,天荷繁星。”朝暈把花捧高往前送,讓他看得更清楚,眼睛也亮盈盈的:“你總是照顧蕭家的花,但是都沒有自己的花,現在你有了!這可是我讓我爹的朋友精挑細選給我送過來的!”
“這是我最喜歡的花,我朋友都說我和它很像,我把它送給你,我有時候不在,它就能代替我陪著你了。你要像照顧我一樣,無微不至地照顧它。”
廖今浙呆呆地看這漂亮非凡的盆栽,又抬頭看看朝暈,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哪個讓他目眩神迷了。
應該擺出什麼表情?應該做出什麼回應?應該擺出什麼動作?
他整個人像靜立的曇花,清潤溫和,內斂沉默。
朝暈等了半天沒等到他的反應,撇了撇嘴:“你不喜歡?不喜歡直接告訴我,我養著……”
一雙手覆上她抱著盆栽的手,有些涼,有些粗糙,帶著薄薄的繭,微微顫著。
“喜歡,喜歡的。”
聲音也微微顫著,廖今浙輕柔地接過她懷裡幼崽一般的盆栽,珍惜地抱在懷中。
長發垂落,像柔軟的蛇棲伏在迷人眼的花海裡,有種綺豔靡麗的危險感。
但是視線往上時,看到的隻有一張清麗麵孔上發紅的雙眼。
廖今浙眼尾薄紅,笑容卻溢滿喜悅,水光推波,把他抖顫的聲腔也推了出來:“我隻是,太開心了。”
靜立的曇花悄然綻放。
葉小姐,我真的,很開心。
我托舉過無數朵花,但是從未有一朵花屬於我,我也未曾愛過任何一朵。
我的深植,我的料理,都像是生命的走秀。
直到那三朵玫瑰被你掐在手裡,雨聲潺潺之中,你給我講玫瑰的故事。
你是第一個為我講故事的人,第一個買我的玫瑰的人,第一個給我遞傘的人,第一個送我花的人。
隻有你出現,我的作為才終於有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