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間的路上,電梯間的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郝友其看著身旁低頭玩衣角的女孩,輕聲道:"念念,我們能聊一聊嗎?"
"好啊~"她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我回去換套衣服,眯一會,我們早點去熱身,練一會兒?"
郝友其抿了抿唇,耳尖微微發紅:"唔...不是比賽的事。我是想問問,你剛才為什麼生氣?"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是我複盤時語氣太衝了,還是話說重了,或者...我聲音太大了?"
"叮——"電梯門緩緩打開。
密閉的空間裡,苗念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郝友其盯著不斷跳動的樓層數字,心跳隨著數字一起攀升。
"我不喜歡你叫我全名。"她突然開口,聲音悶悶的,"很陌生,也很凶!"
"凶?"
郝友其猛地轉頭看向身旁的女孩,眼睛瞪得圓圓的,活像隻被踩了尾巴的大狗。
"喊全名就很凶嗎?"
"嗯!"
苗念重重點頭,發梢掃過他的手臂,癢癢的。
"叮——"
電梯門再次打開。
"我到了,"她蹦跳著走出去,回頭衝他眨眨眼,"下午見啦~"
"啊...好..."
郝友其呆呆地重新刷卡,機械地按下樓層鍵。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他仿佛還能聞到空氣中殘留的那縷柑橘洗發水的香氣。
"喊全名就很凶?"他對著電梯裡的鏡子喃喃自語,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怪不得在北西訓練那次,她說我凶..."
男孩苦惱地抓了抓頭發,把本就蓬鬆的短發揉得更亂了:"喊全名等於凶嗎?!"
一路神遊回到房間,正在收拾球拍的德岐抬頭就看見好友魔怔似的在屋裡轉圈。
"你碎碎念什麼呢?"
郝友其突然一個急刹車,差點撞上衣櫃:"我平時...很凶嗎?"
德岐挑了挑眉,把球拍往床上一扔:"你不會真以為你往那一坐,看起來很和藹可親吧?"
"苗念剛才說..."郝友其聲音越來越小,"我喊她全名的時候顯得特彆凶..."
德岐憋笑憋得肩膀直抖,看著眼前這個在賽場上殺氣騰騰,簡直可以說騎著桌上打的郝友其,此刻正因為小姑娘的一句話懷疑人生,活像隻被雨淋懵了的大型犬。
"笑屁!"
郝友其抄起枕頭就朝德岐砸去,軟綿綿的羽絨枕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啪"地砸在對方臉上。
德岐一把接住枕頭,憋笑憋得眼角泛淚:"你要不要照照鏡子?老劉要是瞧見你這模樣,肯定特彆欣慰。"
"為啥?"郝友其警惕地眯起眼。
"因為~"德岐突然把枕頭反砸回去,笑得見牙不見眼,"咱們隊裡那棵帶刺的仙人掌,終於學會收刺兒了唄!"
說著他朝前挪了兩步,“其哥,我下回帶個苗念的麵具上場。你能彆打我40不?”
“滾!”
“你乾啥去?”
“我洗個澡。”
“也是,你確實是要好好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