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吃披薩嘍！！！"
苗念雀躍的聲音從廚房傳來，門口三人立刻以訓練有素的默契回到餐桌——苗父順手抄起餐巾，苗母整理餐具的動作行雲流水，苗岑甚至不忘把偷拍的手機塞回口袋。
郝友其不知何時舉起了手機，鏡頭靜靜記錄下這一幕。
"給叔叔阿姨發嗎？"苗念湊近屏幕，發絲掃過他手腕。
"對~"他點頭，指尖在發送鍵上停頓半秒，突然把手機轉向她。
畫麵裡的女孩下意識歪頭，眼睛彎成小月牙："叔叔阿姨好，我是念念！這是我做的——啊不對，這是其哥幫忙做的披薩哦！"她突然伸手戳屏幕，"這裡芝士放最多的地方是給我的！"
千裡之外的華京市，齊柳盯著突然彈出的消息提示，指尖懸在屏幕上方三秒才敢點開。
"謝天謝地，"她突然捂住嘴，肘彎撞了下丈夫，"這小子今天收拾得還算是人模人樣！"鏡頭掃過郝友其挽到肘間的襯衫袖口，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齊柳突然放大畫麵："哎喲，我念念怎麼能這麼好看~"
暮色漸濃時，城市燈火次第亮起。
苗父預定的餐廳裡，水晶吊燈將香檳杯照得粼粼生光。
苗念把最後一塊提拉米蘇推給郝友其，"運動員補充糖分~"
分彆時刻來得比預期更快。
酒店旋轉門前，苗念把臉深深埋進母親頸窩，聞到她衣領上熟悉的茉莉香。
苗父的大手在她發頂揉了揉，力道比平時輕三分。
"岑哥，"郝友其突然退後一步，"我想起行李還沒收。"他目光在苗念處停留一瞬，"先上去了，今天謝謝叔叔阿姨的款待。"
“注意身體啊，明天一路順風！”
郝友其走進拐角的瞬間，苗岑屈指彈了下妹妹額頭："要是去小其家，記得買伴手禮。"
"知道啦！"苗念突然撞進哥哥懷裡，聲音悶在他西裝扣子上，"哥哥你也喜歡他對不對？"
霓虹燈透過落地窗，在兄妹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苗岑的手掌在妹妹發頂輕輕揉了揉，像小時候哄她睡覺時那樣。
"嗯，他會把你照顧得很好。"他頓了頓，忽然勾起唇角，"不過，我猜小其在隊裡應該很受歡迎才對~"
苗念猛地仰起臉，發絲從哥哥指縫溜走："你怎麼知道？"
"人長得帥，脾氣好，家教好......"苗岑掰著手指數，眼底閃過狡黠的光，"上次全運會直播，彈幕裡可都是喊他"老公"的。"
"哥哥！"苗念一把掐住他胳膊，卻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眯起眼，"等等......他脾氣可不好。隊裡新來的小女孩都不敢跟他說話的，訓練時眼神凶得能嚇哭人！"
苗岑挑眉："是嗎？"
"昂~"她重重點頭，馬尾辮掃過哥哥西裝領口，"上次小師妹找他請教發球技巧，他直接說拒絕了人家，多傷人！"
暖黃燈光下，苗岑忽然笑出聲。
他伸手捏住妹妹鼓起的臉頰："傻丫頭，那是他不想跟人家說話吧？"
苗念怔住，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陰影。
半晌，她耳尖慢慢泛起紅暈，聲音突然小了下去："唔......也有這個可能。"
片刻後，苗念磨磨蹭蹭地按了電梯，背包帶在手指上繞了又繞。"哭鼻子了？”
一轉身，卻撞進某人含笑的視線裡——郝友其居然還站在原地，單手插兜倚著大理石柱，連影子都等得耐心。
"沒有~"苗念彆過臉去，卻藏不住泛紅的眼尾，"你怎麼沒上去？剛剛我還看到有人在拍呢！"
郝友其漫不經心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發絲在燈光下泛著淺棕色的光澤。
"拍就拍唄，"他側身擋住鏡頭角度，聲音壓低，"主要是怕某個小孩偷偷抹眼淚~"
電梯門緩緩合攏，密閉空間裡突然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苗念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指尖悄悄揪住他衣角。
兩人目光在電梯鏡麵牆中相遇，郝友其的眼睛在頂燈照耀下像融化的琥珀，而苗念眼底還殘留著未散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