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抱抱嗎?"他輕聲問,聲音裡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苗念抬起濕漉漉的眼睛,睫毛上還掛著細碎的淚珠,那一汪水眸裡盛滿的委屈和無助,看得郝友其心尖都跟著發顫。
他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揪住。
他歎了口氣,將外套輕輕披在她肩上,指尖不經意擦過她微涼的肩膀:"我下午沒比賽,去你北西當陪練?"
苗念抽了抽鼻子,聲音裡帶著濃重的鼻音:"怎麼會連一個球都接不住啊?"
說著,小女孩終是繃不住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砸在運動褲上,暈開深色的水痕。
"挑也挑不過去,擰也擰不上······"
郝友其的手懸在半空,最終還是輕輕落在她後背,像安撫受驚的小貓般緩緩摩挲:"我一會兒陪你練?"
苗念仰起臉看他,通紅的鼻尖和泛著水光的眼睛讓郝友其呼吸一滯。
她搖了搖頭,發絲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官指說不可以。"
"為什麼?"郝友其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說我跟你練混雙......"苗念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毛巾邊緣,指節都微微泛白,"被慣壞了......"
郝友其眉頭一皺,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那德岐還陪著練女雙呢!"
苗念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眶搖了搖頭。
訓練館的頂燈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咋的,"郝友其故意拖長聲調,嘴角卻繃得緊緊的,"有新搭檔不要我了唄?"
"不是。"苗念聲音輕得像羽毛,指尖摩挲著掌心上那些薄繭。
她停頓了很久,才輕聲說:"你在我旁邊......我容易委屈......"
郝友其的手掌輕輕托住苗念的手臂,兩人在起身時身影短暫交疊,訓練館的燈光將他們的影子融在一起。
"我知道你委屈......"
片刻後,永鵬突然發現郝友其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
他下意識回頭,正對上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
"對,就這樣!"郝友其突然提高音量,指著剛被打過去的配合球,"你要學會配合!"
他快步走到永鵬身邊,手指在空中比劃著步法路線,"你看你剛剛這樣的移動才是對的!"
永鵬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緊繃的肩膀終於放鬆下來。
他偷偷瞄了眼場邊的苗念,發現她正用毛巾擦著臉,但嘴角似乎微微上揚了些許。
次日比賽現場,華京隊的四個小崽子雖然規規矩矩坐在劉指旁邊,但脖子已經伸出去兩米遠,活像四隻伸長脖子的好奇鵝。
"哎呀,剛剛那個怎麼能沒拉過去!"郝友其猛地一拍大腿,聲音裡滿是惋惜。
德岐、邦邦和勝哥三人的腦袋齊刷刷偏向北西的比賽場地,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被磁鐵吸住了一般。四個人的後腦勺在劉指麵前排成一排,連發絲翹起的弧度都出奇地一致。
老劉指翻了個天大的白眼,手裡的戰術板敲得啪啪響:"你們發哥關鍵球,910了!還看!"
"發哥棒!"、
"發哥強!"
"老當益壯。"
"有勇有謀!"
四人口號喊得整齊劃一,眼睛卻依然黏在隔壁場地上。
剛下場的齊發擦著汗走過來,順著弟弟們的視線望去,忍不住也學著他們的語氣:"哎喲,這球沒拉過去~"
老劉指無奈地拍了拍手,戰術板在掌心拍得震天響:"嘿,嘿,專心點哎!"
他環顧四周,發現不僅四個小的,連剛下場的齊發也加入了"歪脖子"行列,頓時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但下一秒,看見在場側咬牙切齒的老官指。“哎喲,老官快蹦起來了······”
於是乎,導播鏡頭切到華京隊時,畫麵裡齊刷刷定格著五張來不及收回視線的臉——四個小的加一個剛下場的齊發,活像被集體抓包的偷看小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