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喬楚覃坐立難安，掌心沁出一層薄汗。
小五寶爬到他身邊，仰著腦袋：“乾爹地，我可以和爺爺奶奶打電話嗎？告訴他們小五寶來中國了~”
喬楚覃勉強扯出一抹笑，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可以。”
視頻接通，王於的聲音從揚聲器裡傳出，帶著慈愛的笑意：“五寶回來了呀？”
“對呀，奶奶~”小五寶甜甜地應著，捧緊手機。
“哎喲，等你乾爹乾媽比賽完，我們去華京看你好不好？”
“好~”小五寶眼睛彎成月牙，“我今年還要去吉陽玩！”
“啊！！！”蘇怡笙的尖叫聲猛地炸開，喬楚覃幾乎是瞬間彈起身，幾步跨到洗手間門前，嗓音繃得發緊：“怎麼了寶寶？！”
門被拉開，蘇怡笙站在那兒，眼尾泛紅，淚珠成串地往下滾。
她張了張口，唇瓣顫抖：“真的……真的有……”
喬楚覃低頭看向她手裡的驗孕棒，兩條紅線刺進眼底，他呼吸一滯，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喉嚨發緊，一時竟說不出話。
蘇怡笙已經撲進他懷裡，眼淚瞬間浸透他的衣襟，手指緊緊攥住他的袖子，指節泛白：“老公……怎麼辦？我吃了藥，吃了藥……寶寶會不會留不住啊……”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像是下一秒就要碎掉。
喬楚覃手忙腳亂地摟住她，掌心貼上她的後腦，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的發絲，聲音低啞得幾乎聽不清：“沒事，沒事……我，我……”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把她摟得更緊，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血裡。
視頻那頭的王於隻聽見了蘇怡笙的哭聲，語氣瞬間慌了：“什麼留不住啊？怎麼哭了呢？”她的聲音驟然拔高，帶著明顯的顫抖。
小五寶把手機攝像頭懟近了些，奶聲奶氣地解釋：“乾媽咪肚子裡有小妹妹，乾爹地說留不了妹妹……”他歪著頭，大眼睛裡滿是困惑，顯然還不明白這句話的分量。
“什麼？！”王於猛地將手機拽近，瞳孔驟然緊縮，連嗓音都劈了叉，“五寶，你、你把電話給你乾爹地！”她的臉幾乎貼到屏幕上，呼吸急促，連帶著畫麵都跟著晃動。
小五寶被突然加重的語氣嚇得縮了縮脖子，小手捧著手機遞向喬楚覃時，圓溜溜的眼睛裡還帶著懵懂，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怕自己做錯了什麼。
喬楚覃喉結狠狠滾動了一下，指尖發涼地接過手機，剛對上屏幕裡母親緊繃的麵容，就聽見她劈頭蓋臉砸來一句。
“笙笙！媽媽在這兒呢！你是不是哭了？你是懷孕了嗎？”
王於這邊已經衝上樓，一把推開書房門，揪著喬涪的領子就往外拽。
“笙笙彆怕啊，媽媽在這兒呢啊！”她說著重重給了旁邊喬涪一掌，啪的一聲脆響，“你！你教的好兒子！喬楚覃！你信不信我把你腿打斷！什麼叫留不了？你要叫我女兒打胎？我把你胳膊卸了信不信啊？！”
她的聲音越飆越高，到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眼眶通紅，連帶著手都在抖。
“打胎？”喬涪從電腦前猛地抬起頭，鏡片後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嗓音低沉得嚇人，“喬楚覃！”
“停！停一下！”
喬楚覃將視頻舉得遠一些，這邊還在安撫懷裡的蘇怡笙，指腹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聲音放得極輕：“爸，媽，你們冷靜一點。我、我先安撫一下我媳婦行嗎？安撫一下，十分鐘，十分鐘我打回給你們……”
他的語氣近乎懇求，眉頭緊蹙，眼底滿是焦灼。
喬楚覃指尖重重按下掛斷鍵，視頻通話戛然而止。
房間裡驟然安靜下來，隻剩下空調運轉的細微聲響。
蘇怡笙抬起哭紅的眼睛，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哥哥，是我吃藥吃太多了..."她突然低頭輕撫腹部，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所以她才會說苦嗎？她跟我一樣都不愛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