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加打量了幾分鐘，在一旁找了張凳子坐下。
蘇怡笙餘光掃他一眼，眉梢微挑，“祁哥，上班時間找我嘮嗑啊？”
祁加沒接話，隻是翹起二郎腿，手指輕敲膝蓋，神情輕鬆得像在看彆人家孩子打球。
蘇怡笙嗤笑一聲，眼神卻不動聲色地往他臉上掃了一眼：“你不會也是來要人的吧？”
祁加這才抬眼，目光坦然，甚至帶著點狡黠：“這麼明顯嗎？”
蘇怡笙挑眉，指尖輕輕敲了敲扶手，嘴角揚起一個看似無害、實則鋒芒暗藏的弧度：“來跟我要楚姝？”
祁加靠在椅背上，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疊放在膝上，神情溫潤如舊，卻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執拗：“嗯，給個機會？我待你和楚覃可不薄~”
他頓了頓，唇角一揚，像是忽然想起什麼有趣的事，“當初楚覃說要苗念，上頭可是有反對的聲音哦！投桃報李，給我徒弟找個搭檔，你倆應該不能有意見吧？”
蘇怡笙聞言，輕輕一笑，眼尾微彎，像被陽光照透的湖麵：“祁哥，你這精打細算的樣子，好像個奸商。”
“那，為人師父嘛！”祁加聳肩，語氣坦然得像個理所當然的商人，甚至帶點孩子氣的得意，“我徒弟難得跟我開一次口，我不得滿足一下？總不能讓他一直單打獨鬥。”
蘇怡笙望著他，眼裡掠過一絲無奈，又有一絲笑意：“你等我問問楚姝先吧，這次他倆要是拿不到外卡怎麼辦？”
祁加挑眉，目光驟然亮起，像是聽見了最期待的答案：“那要是拿到了呢？你就肯了？”
“你對自己徒弟這麼自信？”蘇怡笙搖頭，語氣帶著幾分調侃，“黃浩源雖然是有打過混雙，但成績可都一般哦！而且許亮和葉然、衛清安和李軻可不好打！”
“你這話說的，”祁加緩緩起身，雙手抱臂，姿態放鬆卻不失氣勢，“那是因為沒遇到合適的搭檔！”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卻字字清晰：“說話算話啊，這外卡到手。喀什打完，楚姝給我帶嗷！”
蘇怡笙望著他，嘴角微揚，沒有立刻回應，隻輕輕點了下頭，像是默認了一切，又像是留了個餘地：“到手再說吧~”
喬楚覃遠遠站著，手裡晃著水瓶，目光從兩人之間掃過。
他不動聲色地走近幾步，待祁加走遠，他才停在蘇怡笙旁邊，歪頭看她：“祁哥找你說什麼？”
“來要人。”
“誰？楚姝？”
“嗯！你們華京怎麼老想著跟我們北西的配一配？”
喬楚覃挑眉，故意拖長音調：“可能是，我開了個好頭？”
“哦，是嗎？”蘇怡笙聞言忍俊不禁，“那我們喬指導可真是勞苦功高~”
片刻後的混雙課，喬楚覃、蘇怡笙和秦毅並排站在一排四張球桌前，目光掃過那整齊排列的“戰場”，嘴角不約而同地微微上揚，又迅速壓下——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輕輕戳中了笑點。
祁加雙手抱胸，下巴微抬，眼神裡滿是得意，仿佛剛完成一場戰術部署：“咋樣？我安排的。”
“祁哥，沒必要隔壁看隔壁吧？”
蘇怡笙眉梢微挑，眼裡藏著一絲促狹的笑意。
秦毅則直接翻了個白眼，肩膀垮下來。
“有點想起我當年被折磨的樣子。”他聲音低啞，那種被逼著打配合、練默契、連呼吸都要同步的日子。隔壁還是非常強勁的對手！
這時，吳泛從走廊儘頭走來，腳步輕快，手裡還拎著一個訓練包。
他一眼掃過現場，眉頭一挑，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哦喲，我這兩三天沒來，你們混雙組人這麼多？”他語氣裡帶著調侃，卻掩不住眼底那一絲驚訝。
秦毅立刻上前一步，手一勾，精準地搭上吳泛的肩，力道不大，卻穩得不容掙脫：“陪你媳婦產檢完了？”
“嗯，剛回來！”吳泛點頭，臉上掛著溫和的笑，眼角還殘留著疲憊，但精神頭十足。
“剛好來做副教。”秦毅順勢把人往球桌邊推，“你站我旁邊，顯得咱們組人多一點！”
“混雙？我都沒打過，我咋教？”吳泛皺眉，動作遲疑，腳下一頓，像是被突然塞進角色的演員。
秦毅卻已笑開了，一邊擦著額角並不存在的汗，一邊低聲嘟囔：“他倆夫妻帶一對就算了，祁哥還帶一對……我現在後背發涼。”他說這話時，眼睛瞟向遠處的鄧楚姝和黃浩源。
吳泛左右看了看，視線掠過每一張球桌上的身影，“行，我一會兒來！”
苗念和郝友其剛站上球台，喬楚覃便已立在側方，雙手插兜，目光如刃般掃過兩人的站位。
不急不躁，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專業壓迫感。
“念念，重心往下沉一點，”他聲音不高，語速卻穩得像發球前的停頓，“你對球路的預判容易出現失誤，就是因為腳底沒踩實。往前蹬，彆怕，擰得過來！”
他說完，自己先示範了一個標準的反手擰拉動作：身體微轉，右腿發力，腰腹帶動手臂，手腕瞬間繃緊，拍麵一壓一挑，球應聲飛出，弧線漂亮、落點精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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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念下意識點頭，立刻調整站姿，膝蓋微屈，腳掌貼地，仿佛把整個身體都沉進了地板裡。
她眼神專注，嘴唇輕抿，像是要把每一個細節刻進肌肉記憶。
郝友其則站在她斜後方，正準備接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