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癱坐在泥水中,雙手無力垂下,像是被抽走了骨頭;
有人抱著頭蹲在地上,肩膀劇烈聳動,哭聲壓抑得如同嗚咽的風;
還有人隻是坐著,任雨水衝刷臉上未乾的泥漿與淚痕,眼神呆滯,仿佛靈魂已經隨那兩個女孩沉入深淵。
秦毅整個人軟成一團,癱在濕漉漉的地上,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像從肺腑深處擠出的痛楚。他不敢閉眼,怕一閉上,就再也醒不過來。
吳泛跌坐在一側,臉色慘白,嘴唇咬破了也不知疼,眼眶早已泛紅,淚水混著雨水往下淌,卻始終沒敢發出一點聲音——怕一開口,就會徹底崩潰。
暴雨仍在傾瀉,雷鳴滾過天際,像命運敲響的喪鐘。
黃浩源站在高處,目光死死鎖住那奔騰不息的洪流,仿佛想用視線鑿穿水麵,把她們撈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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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看著拉住自己的許亮和黃遠。
“彆乾傻事……”
郝友其則跪在泥地裡,渾身都在顫抖,不是冷,而是靈魂被撕裂後的戰栗。
他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進掌心,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青筋暴起如蛇。
終於,他猛地一拳砸在泥地上,泥土飛濺,碎石四散——
那一瞬間,他再也撐不住,喉嚨裡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嘶啞、破碎······
“念念!!!”
那不是呼喊,是靈魂的崩塌。
那一刻,沒有人說話。
隻有雨聲,雷聲,還有人心碎的聲音,在這片廢墟之上,久久回蕩。
祁加也癱坐在一側,一手撐地,一手抹臉,嘴裡罵罵咧咧:“你大爺的·······”
他不是怕死,是怕再經曆一次這樣的絕望。
熊哥拖著一條受傷的腿,一瘸一拐走來,臉色慘白卻眼神堅定。
他蹲下身,檢查著幾人的傷口,“還好還好,還有止血的。”
他抬頭看向眾人,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要是沒有止血的……就完了。”
那一刻,沒人說話。
所有人低頭看著地上那幾乎耗儘生命的女子,是深不見底的敬畏。
沒有救生衣,沒有輔助器械,就這麼硬生生的拖拽!
吳泛抹了一把臉,“北西,厲害!”
祁加深吸一口氣,“天要黑了,先把今晚熬過去。找找有沒有能生火的,沒有火,都是濕漉漉的,晚上得冷死!”
“火機,還帶了火機嗎?”
“我這有一個。”
萬籟俱寂的深夜,隻有廢墟中央一點微弱的火光,像一顆不肯熄滅的心臟,在黑暗中跳動得艱難而執拗。
所有人蜷縮在一起,仿佛連呼吸都怕驚擾了沉睡的亡者。
郝友其坐在斷裂的牆頭,身形佝僂如枯枝,眼神空洞得如同被抽走了靈魂。
他死死攥著苗念送他的那條手鏈,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幾乎要將金屬勒進皮肉裡。
他靠著殘垣斷壁,一動不動,像一尊被遺忘在風中的雕像,連眼淚都不敢流下來。
德岐眼眶紅得發燙,嘴唇微微顫抖,雙手捧著那枚溫潤的玉牌,緩緩遞到他麵前,聲音低啞:“對不起……我……我沒拉住她。”
他不敢看郝友其的眼睛,仿佛那一眼就能把他最後一絲尊嚴碾碎。
郝友其輕輕搖頭,嘴角扯出一個近乎苦澀的笑容,兩滴淚無聲滑落,砸在泥地上,濺起微不可察的一點塵煙。
“不怪你……是我沒拉住……”
他說得很輕,卻重得像一塊石頭壓在所有人胸口。
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撕開一道口子,血肉模糊,疼得無法言說,卻又無計可施——隻能任由它流血,直到徹底乾涸。
黃浩源蹲下來,從懷裡掏出一塊皺巴巴的餅乾,遞過去,聲音低沉卻溫柔:“吃點吧。”
郝友其沒接,隻是搖了搖頭,目光仍落在那團火光上,仿佛那裡藏著某種看不見的答案。
“留給她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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