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裡,郝友其和苗念如風卷殘雲,一穿六!
碾壓式地掃清對手。
每一場都打得乾淨利落,節奏緊湊得像心跳同步的鼓點。
他們沒有一句廢話,隻有眼神交彙時的默契、腳步移動時的無聲呼應,以及每一次擊球後那短暫卻灼熱的沉默。
郝友其積壓已久的壓力,在這場混雙車輪戰中徹底釋放了。
他不再是那個總在訓練場邊低頭沉默的少年,而是一個真正“活過來”的戰士——汗水順著額角滑下,落在球拍上濺起細碎水花;呼吸急促卻不亂,目光銳利如刃,每一拍都帶著一種近乎狂喜的專注。
當最後一局以114鎖定勝局時,他微微仰起頭,任由大館正中央的陽光灑滿肩頸,仿佛要把所有壓抑已久的疲憊與不甘,全都曬成光亮。
苗念快步走來,抬手與他擊掌——清脆一聲響,像是為勝利加冕。
下一秒,他忽然用左手輕輕圈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卻有種沉甸甸的歸屬感:“好久沒打成這樣了……真痛快!”
苗念眉眼彎彎,嘴角翹起的弧度像月牙,暖得能融化冰霜。
她看著他,眼裡全是理解:那是從心底湧出來的鬆動,是繃緊太久後的徹底舒展,是蓄勢待發的能量終於找到了出口。
她輕輕點頭,聲音輕軟卻篤定:“打得超級超級棒~”
德岐和黃浩源拎著球拍晃過來,笑得張揚:“念姐!”
“哎~”苗念應得清脆利落,像一聲鈴鐺,瞬間點亮整個角落,“你們男雙守擂?”
“對!”德岐挺胸抬頭,語氣豪邁。
“好好打~”她笑著揮揮手,眼神明亮,“打不好,小心我跟方梓姐、楚姝姐告狀哦!”
兩人挪到場邊休息,苗念靠在椅背上,歪頭看向四周。
幾個場地同時開打,乒乒乓乓的聲響此起彼伏,像一場盛大的交響樂。
她眯起眼,手指無意識地繞著球拍柄轉了一圈。
“男單也開始了嗎?”她問,語氣裡帶著一絲好奇。
郝友其仰頭灌了一口水,喉結滾動,眼神懶散卻專注,順勢往顯示屏瞥了一眼:“我在第十六,守擂的是白哥。”
“十六?”苗念皺眉打量了一下屏幕,又抬頭看他,“抽簽的嗎?”
郝友其搖頭,嘴角微揚,帶著點自嘲:“不是,前兩周打過一次,那次我打得爛透了。”
苗念聞言,立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掌心溫熱,指腹輕輕摩挲著他腕骨處的薄繭,聲音低柔卻堅定:“今天打回來!打得好,念念姐姐請你吃火鍋!”
“哎喲,得嘞!”郝友其猛地站起身,蹲下活動兩下膝蓋,腳踝發出輕微哢噠聲,整個人瞬間從鬆弛轉為蓄勢待發的狀態,眼睛亮得驚人,“那我今兒不得放開了掄?”
苗念盯著他,認真地點了點頭,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掄!”
男單守擂,郝友其打得可謂酣暢淋漓。
每一球都穩穩回到原有的基準線,回球節奏分明,不急不躁,完美得讓人無從下手。
苗念就站在場邊,離他不過三步遠,身形小巧,穿著一件略顯寬鬆的訓練服外套,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纖細的手腕。
她並不高,也不張揚,可在這群熱血沸騰的男生中間,她就像一顆安靜發光的小星。
但她的眼睛,始終追著他轉。
每當郝友其贏下一球,她就會輕輕鼓掌。
她的嘴角一點點揚起,從淺笑到彎成月牙,再到眼裡泛出光來。那是一種藏不住的驕傲,是看到自己最信任的人在發光時,心底湧出的溫柔與篤定。
郝友其每贏下一個人後,目光都會下意識地掃向她。
哪怕隻是半秒,他也總能精準鎖定那個位置。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沒有言語,也沒有動作,隻有空氣裡悄然流動的情緒,比任何口號都更響亮。
“苗念,我一定不會辜負你!”
他用每一分、每一拍都在兌現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