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晚宴尾聲,主辦方特意安排了一個社交禮儀環節——合影、交流、寒暄。
無論運動員還是受邀嘉賓,老少皆宜,人人臉上都掛著恰到好處的笑意,像一場精心編排的暖場戲。
人群裡,一位穿著得體的工作人員輕步走來,微微俯身,語氣謙和:“苗念女士,抱歉打擾您一下。那邊還有幾個球拍沒簽完名,能請您移步到旁邊的休息間嗎?”
苗念轉過頭,目光落在對方身上——確實是白天與隊伍對接過的那位,眉眼乾淨,動作利落。
她點了點頭,唇角微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覺,隨即轉向郝友其,聲音清亮卻不失分寸:“其哥,我去簽個名。”
“好!”他應得乾脆,眼神卻始終未離她半分。
休息間內,空氣安靜得隻剩下空調輕柔的嗡鳴。
苗念剛坐下,便聽見一聲溫和的問候:“苗念,你好!”
她抬眼——是個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身形挺拔,氣質溫潤,一絲不苟。
她一愣,確實沒認出來,隻是微微頷首,姿態禮貌而疏離:“你好。”
溫固安並不惱,反而笑了,眼角泛起細紋,像春風拂過水麵,溫柔卻不刺眼:“昨天的花,你收到了嗎?”
苗念怔住,眉頭輕輕一挑,脫口而出:“花?ison是你?”
他點頭,笑容真誠:“抱歉,我還沒有你的聯係方式,隻能用這種方式……冒昧地認識你。我是你的球迷,真的。”
苗念一時語塞,嘴角不自覺地扯出一個略顯尷尬的弧度。
“謝謝。”她說得很輕,但眼神已悄然放鬆了些許,不再那麼緊繃。
他見狀,順勢遞上話頭,語氣自然得像在聊天氣:“那個……我知道你可能不太習慣這樣直接接觸,但如果你願意,能不能加一下私人的聯係方式?我的祖母曾經也是一位乒乓球運動員,所以對你們這個項目特彆有感情。”
苗念聞言,目光微動,忽然認真起來。
她看著他,眼神裡多了幾分溫度,不再是客套的應付,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傾聽。
“是麼?”她輕聲道,語氣柔和,“那你祖母一定給了你非常正麵的影響。”
“當然。”他笑得更真了,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敬意,“有機會,希望能跟你切磋一下。”
苗念點點頭,聲音不高,“好。”
苗念簽完名回來時,一眼就看見——郝友其旁邊的位置上,坐著個有些麵熟的女生。
是港域的某個電視台的記者,那種“自帶光環”的氣質:妝容精致卻不浮誇,笑容明亮又不刻意討好,舉手投足間帶著一種熟稔的親和力,像是天生就該站在聚光燈下的那種人。
光是今天晚宴間隙,苗念就見到有好幾個男運動員主動湊上去合影、聊天。
“簽這嗎?”郝友其低頭看著那隻包,眉頭微挑,語氣帶著點調侃,“確定?這包……有點貴啊。”
“是的!”女生眼睛一亮,聲音清脆又真誠,“能讓你簽名是我的榮幸!”
她笑得自然大方,眼神明亮,不卑不亢,像是早已習慣被關注。
郝友其也不惱,反而嘴角微揚,筆尖一頓,落款利落又瀟灑。
簽完後,她沒急著走,反而順勢靠向椅背,雙手交疊放在膝上,兩人聊得有來有回。
苗念站在原地,腳步頓住,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疑惑,慢慢變成一絲難以掩飾的不滿。
她氣鼓鼓地繞到隔壁桌坐下,整個人窩進椅子,肩膀繃得緊緊的。
方以恰好路過,一眼瞧見她這副模樣,立刻會意,笑著一把摟住她的肩,親昵得像老友:“念念,我們來拍照吧!”
“對呀對呀!”旁邊的葉然也湊上來,舉著手機,眼睛亮晶晶的,“念念,我們自己人都沒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