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紀山手中的茶盞重重磕在紫檀案上,震得茶湯濺出:“罷兵不難——著澤旺即刻交出印信,改土歸流!”
使者渾身劇震,仿佛被重錘擊中。
自元世祖忽必烈敕封第一代土司起,小金川世襲傳承已曆十四代,轄內碉樓鱗次櫛比,百姓隻知土司不知朝廷。
如今竟要連根拔起這存續四百年的根基?他張了張嘴,喉間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使者踉蹌著退出衙門,連夜策馬狂奔三百裡,將這個晴天霹靂帶回小金川官寨。
月光透過雕花窗欞,在澤旺蒼白的臉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
當聽到“廢除土司”四字,他手中的瑪瑙酒盞“啪”地碎裂,酒液混著血珠在青磚上蜿蜒。
側室裡,寵妾阿扣款步而出,猩紅指甲劃過他顫抖的肩頭。
“爵爺可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莎羅本王叔早說過,清廷要的不是貢品,是咱們的命!
您可還記得苗疆的慘狀?二十年前清廷推行改土歸流,苗疆的土司們交出印信後,全家老小不是溺死在江水,就是被絞殺於刑場!"
澤旺渾身一顫,額角青筋暴起。
阿扣趁機將銅製望遠鏡塞進他掌心,鏡筒裡,小金川的碉樓群般矗立在雲霧間。
"那些石堡壁厚三尺,箭矢火炮皆不能破。苗疆敗亡,皆因分散無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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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咱們與王叔合兵,守住美諾、勒烏圍關隘,清廷勞師遠征,不出三月必定糧儘退兵!"阿扣湊近澤旺耳畔,聲音愈發蠱惑。
"您看苗疆韋土司,交出權力後被流官百般折辱,領地被瓜分得一乾二淨,連祖墳都被刨開!咱們若降,難道要步他的後塵?"
三日後,鑲著孔雀翎的拒降信擺在紀山案頭。
"果然不出所料。"紀山將信箋拋入火盆,"澤旺那軟骨頭,若是獨自決斷,早該捧著印信來叩首了。
可惜他身邊那些食利者看得明白——廢除土司,便是剜他們的心頭肉。”
1743年六月初,晨霧尚未散儘。
兆惠的三萬大軍抵臨小金川邊界,馬蹄踏碎殘霜,新式火槍的烏木槍托在朝陽下泛著油亮的光澤。
邊緣村寨的碉樓空無一人,逃散的土司家丁甚至未來得及熄滅灶火,縷縷炊煙在死寂的山穀中顯得格外詭異。
兆惠撫過袖中蓋著國安局火漆印的密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直到行至小金川首府美諾六十裡外,地勢驟然險峻。
蒼青色的碉樓群如巨獸破土而出,沿著山脊線鱗次櫛比,最高的主碉直指雲霄,箭窗裡隱約可見晃動的人影。
親衛遞上牛皮輿圖,上麵用朱砂詳細標注著每座碉樓的方位、高度與防禦弱點。
"傳本帥軍令,火炮前移!"兆惠揮旗下令。
五百餘輛載炮馬車即刻駛入陣地,工匠們利落地將十多個火炮部件組裝拚接。
敲擊聲、號子聲交織,僅一個時辰,五百多門火炮便齊刷刷對準碉樓,炮身的"中華火炮公司"字樣泛著冷光。
兆惠按住腰間長刀,望著遠處碉樓冷笑。
這些曾號稱堅不可摧的石堡,在重型火炮麵前不過是靶子。
兆惠摘下頭盔,黑發被山風揚起,振臂高呼:"開炮!"
隨著一聲巨響,大地震動,小金川之戰正式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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