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5年元旦晨光初現,炎黃會館外已擠滿圍觀百姓,特勤局將士持槍列陣,拒馬樁外的人群望著緩緩駛來的黃底黑龍龍攆,議論聲中滿是期待。
龍攆停穩,弘曆身著玄色祭服邁步而下,金線繡就的日月星辰紋在晨光裡熠熠生輝。
弘曆並未急著入館,而是抬手示意特勤局將士後撤半步,聲音透過傳聲筒傳向人群。
“祭先祖本是萬民之事,讓百姓們近些看,才顯誠意。”
百姓聞言歡呼,不少人激動得向前湧了湧,目光緊緊追隨著弘曆的身影。
步入會館,弘曆徑直走向圜丘壇。
麵對中央的盤古石雕與北側皇穹宇內的先賢牌位,他率先整理祭服,躬身行三鞠躬禮,動作莊重肅穆。
王公大臣、各省代表與學子緊隨其後,待眾人禮畢,弘曆上前一步,親手接過禮官遞來的祭文,展開時指尖輕拂過“炎黃定九州,血脈延綿五千年”的字句,隨後朗聲誦讀。
弘曆的聲音沉穩有力,從壇上傳到館外,連圍欄外的百姓都屏息聆聽,不少人跟著低聲附和,香火繚繞中,“敬先祖”的氛圍愈發濃厚。
祭文讀罷,弘曆轉身走向文明展館旁的《炎黃會典》展台。
數百冊典籍碼放得規整肅穆,弘曆抬手取過最頂端的一冊,先遞予身側王公大臣,再依次頒至各省代表手中。每遞出一本,他必沉聲叮囑。
“帶回後,務必令學堂講授、官府謄抄,要讓天下山野村夫都知曉——自己是炎黃子孫,先祖曾開創何等九州偉業!”
接過典籍的代表們躬身應下,不少人眼眶泛紅,更懂這份“傳文脈”的責任。
頒典結束,弘曆抬手示意全場靜聲,神色比先前更添幾分鄭重。
他緩步走到露台中央,目光掃過院內百官與館外百姓,朗聲道。
“先祖開疆拓土,文脈綿延不絕,然紀年之法,當以先祖為宗,方顯根本!”
話音稍頓,弘曆舉起手中一冊《炎黃會典》,繼續道。
“朕命翰林院、欽天監遍查《春秋命曆序》《帝王世紀》等古典,考訂炎帝神農氏即位元年,至今恰好四千四百四十三年!”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隨即又陷入肅靜,人人屏息等待下文。
弘曆聲音愈發鏗鏘:“自今日起,大清啟用‘炎黃曆’紀年,以炎帝即位元年為始,今年即為炎黃四千四百四十三年!
往後朝堂文書、祭祀典禮、典章編撰,皆以炎黃曆為根本。
年號紀年仍並行使用,但‘炎黃曆’三字,須刻在每一份文書的首行,刻在每一位子民的心中!”
露台之下,百官先是怔愣,隨即齊齊跪伏於地,高聲應和。
“皇上聖明!炎黃血脈,永繼不絕!”聲音震徹會館,館外百姓雖未全然明了紀年之深意,卻也跟著歡呼起來,手中的迷你龍旗揮舞得愈發熱烈。
弘曆望著這沸騰的場麵,緩緩抬手虛扶,示意百官起身。
“大清疆域萬裡,不少族群居於邊疆,隔山而居,世代承襲自身的文化傳統、習俗禮儀與精神信仰。”
弘曆稍作停頓,抬手虛按,似要讓這份承諾更沉實地落進人心。
“朕不會下令乾涉,更不會妄加打壓。你們世代相守的根脈,本就是大清水土滋養的一部分,這份獨特,當得全然尊重。”
話音落處,階下幾位身著少數族群服飾的邊疆代表悄悄挺直了脊背,目光裡的拘謹淡了幾分。
弘曆儘收眼底,話鋒卻向更深處轉去。
“朕曾言黑發黃膚是華人樣貌,卻非全貌。
些許偏白的膚色、略卷偏黃的發,不過是水土滋養的差異,絕非將其排除於華人之外的理由。”
人群中泛起細碎議論,有人不自覺撫了撫耳後略淺的黃發,眼神裡的猶疑混著好奇。
弘曆瞧得分明,語氣愈見懇切。
“或許有人會問,膚色發色不儘相同,何以同為一族?
朕今日便告訴你們,外表隻是身份的一部分,真正的歸屬,在文化認同,在精神同源。”
弘曆舉起手中《炎黃會典》,指尖重重落在“同源”二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