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惠率領大軍在哈密城短暫休整了三日,期間,第33師也沒有閒著,接連派出騎兵旅肅清周邊的準噶爾殘兵與反抗勢力。
休整期滿,兆惠下令兵分兩路,自己親率第31師、32師主力西進,直取巴裡坤,第33師在完成收尾清剿後,迅速跟進,作為後續梯隊。
大軍出發前,那個曾捧著熱粥和麥餅、熱淚盈眶的準噶爾老漢巴圖,主動來到清軍駐地。
巴圖常年在巴裡坤與哈密之間放牧,對沿途每一條戈壁古道、水源地和避風港都了如指掌。
巴圖感念清軍秋毫無犯、賑濟百姓的恩德,堅決要求充當向導。
兆惠見他神情懇切、對地形爛熟於心,當即應允。
在巴圖的指引下,大軍避開了傳統路線上的無水戈壁、流沙地帶和易設伏的峽穀,選擇了一條隱蔽的捷徑。
這條路線不僅路況相對平緩,且沿途有多處可靠水源,使原本需要七日的路程縮短了三分之一以上,隻需四日便可抵達巴裡坤。
出發時,哈密城百姓扶老攜幼夾道相送,有的遞上饢餅和水囊,有的牽來健壯的馬匹,高呼“天軍一路平安”。
兆惠勒馬頷首,心中愈發堅定了平定西北的決心。
與此同時,第34、35、36師的官兵已在涼州至哈密沿途設立驛站,負責傳遞軍情、轉運糧草、提供補給和醫療支持,有效保障了西進大軍的後勤與通信暢通。
巴裡坤地處天山南麓,是準噶爾汗國東疆的核心據點,更是連接漠西草原與南疆綠洲的交通要衝。
作為準噶爾汗國東疆重要的商貿樞紐與軍事屏障,巴裡坤城的人口比哈密多了數倍,達三萬餘眾。
原本守軍有八千之眾,但因汗國深陷內亂,部分兵力被抽調回伊犁參與權力爭奪,如今城中僅剩五千兵力,由準噶爾貴族達什策淩親自坐鎮指揮。
達什策淩聽聞清軍攻破哈密、斬殺策淩烏巴什的消息,雖有驚慌,但仗著巴裡坤城防堅固,城外還有常年有水的河道作為天然屏障,且城中糧草可支撐半年之久,軍械儲備也較為充足,仍有死戰之心。
達什策淩一麵緊急修繕城牆、增設箭樓與火繩槍射孔,一麵強征城中青壯年編入守軍,又派人星夜趕往伊犁河穀,向那木紮爾求援,企圖憑堅城固守,等待伊犁援軍到來。
由於清軍走了巴圖指引的捷徑,進軍速度遠超預期,當達什策淩派出的求援信使尚在穿越鞏乃斯河、距離伊犁仍有十二三日路程時,兆惠率領的清軍主力已如神兵天降般出現在巴裡坤城外。
達什策淩站在城頭,望著城外綿延數裡的清軍大營、整齊排列的火炮陣地和獵獵作響的黑龍旗,臉色慘白。
清軍將士統一灰綠色軍裝,頭戴暖帽,隊列嚴整,營前架起的火炮一眼望不到儘頭,烏黑炮口齊刷刷對準城門,透著令人窒息的威懾力。
達什策淩心中一陣膽寒,更生出無儘悲哀。
曾幾何時,準噶爾鐵騎橫掃漠西,連沙俄都要退讓三分。
可如今,清軍經十餘年休養生息與軍事革新,實力早已今非昔比,這般密集的火炮、規整的軍備,不僅遠超準噶爾,甚至比沙俄的火器還要精良。
而反觀準噶爾汗國,深陷內亂泥潭,那木紮爾與達瓦齊、阿睦爾撒納等權貴為爭權奪利互相攻伐,不惜抽調邊防守軍,將先輩打下的基業糟蹋得不成樣子。
達什策淩握緊腰間彎刀,原本的死戰之心開始動搖。
他知道,僅憑城中五千兵力和老舊的火繩槍、弓箭,即便城防堅固,也絕難抵擋清軍的炮火猛攻?
而伊犁的援軍,還遠在千裡之外,更是指望不上。
一場注定失敗的戰事,已然擺在眼前,他仿佛已看到巴裡坤城破、部族離散的結局。
不多時,兆惠派出幕僚良爾吉前往城下勸降。
良爾吉早年曾效力於大金川土司沙羅奔麾下,擔任首席智囊,因才智過人深得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