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轉速下降，無法維持全速！”“深度控製係統故障，潛艇正在緩慢上浮！”
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傳來，佐爾斯中校知道，他們已經跑不掉了。
“停止下潛，上浮！”他咬著牙說道，“通報我們是友軍潛艇”
幾分鐘後，“大青花魚”號潛艇的指揮塔浮出了海麵。
當華聯海軍的士兵登上潛艇時，佐爾斯中校和他的船員們正站在甲板上，臉上滿是沮喪。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偵察任務，最後居然以這樣狼狽的方式收場。
而在“來遠”號航空母艦上，宋天收到了驅逐艦成功驅離並俘獲美軍潛艇的消息，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知道，這不僅是一次簡單的反潛勝利，更是華聯南洋艦隊向外界展示實力的機會——從今天起，再也沒有人敢輕視這支年輕的艦隊了。
又是一個新的日出，加裡曼丹島西海岸，由於之前的山體內部的工事幾乎被大口徑艦炮全部摧毀，日軍不得不將指揮部設在一個經過匆忙加固的半地下掩體裡。
潮濕悶熱的空氣幾乎凝滯，混合著泥土的腥味、汗臭和一絲若有若無的絕望氣息。
野田中將和源田大佐像兩尊失去光澤的銅像，僵立在用沙土和樹枝堆砌的簡易沙盤前。
沙盤上的景象觸目驚心，原本代表日軍防線的小旗子，如今隻剩下一半，稀稀拉拉地插在灘頭後方那片被標記為“形林地”的區域。
代表重機槍陣地和炮兵觀察所的木塊大多已被掃到一邊，取而代之的是幾個象征敵軍可能登陸方向的紅箭頭，深深刺向海岸線。
沙盤的另一半，原本標注的預備隊陣地、後勤補給點，此刻空空如也——那些部隊要麼已經在之前數日華聯海軍艦炮和航空兵的狂轟濫炸中被抹去，要麼就被徹底打散，失去了建製聯係。
野田師團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沙盤邊緣，他臉上的肌肉緊繃，眼窩深陷，往日那種屬於帝國軍人的狂熱與自信早已被連日的焦慮和疲憊侵蝕殆儘。
源田參謀長站在他側後方，臉色同樣難看，他手裡捏著一份剛收到的一份前線各陣地潦草的手寫統計傷亡報告，此時紙角被他攥得皺成一團。
“野田君！”源田的聲音乾澀沙啞，“第3大隊……玉碎確認，灘頭前沿觀察哨……最後通訊中斷是在十分鐘前，他們……儘力了，支那軍的艦炮與空軍轟炸如同長了眼睛….”
野田沒有回頭，隻是死死盯著那片“形林地”。
那裡，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也是最後的墳墓。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胸腔裡那股翻湧的無力感。
“源田君，我們都清楚，南方軍司令部部的援軍……不會來了，我們被拋棄在這座孤島上，唯一的使命，就是儘可能多地讓敵人流血，為帝國……爭取時間。”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近乎絕望到麻木的平靜。
源田參謀長沉默了片刻，低聲道：“士兵們……士氣很低落，師團已經很久沒有補充，食物和藥品幾乎耗儘，尤其是奎寧……瘧疾和登革熱正在蔓延。”
“很多人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現在支那軍持續的轟炸與炮擊！讓師團已經幾乎徹底失去了機動能力！”
“那就讓他們趴著！”野田突然低吼一聲，但隨即又泄了氣，頹然道。
“趴著，等待信號，隻要華聯的士兵踏上沙灘，衝進樹林……就是我們最後的機會，用我們的刺刀，告訴敵人，什麼叫帝國軍人的武士道魂魄！”
兩人不再說話，指揮部裡隻剩下粗重的呼吸聲和遠處隱隱約約、仿佛永不停歇的炮火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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