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很大,櫥櫃是白色的搪瓷做的,擦得一塵不染。守田打開一個櫥櫃,裡麵的景象讓他眼睛都直了。
十幾個飯團整齊地擺放在盤子裡,飯團外麵裹著海苔,裡麵夾著醃蘿卜和鮭魚,熱氣還在微微升騰,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他再也忍不住,抓起一個飯團就往嘴裡塞,鮭魚的鮮味和米飯的香甜在嘴裡炸開,他幾乎要哭出來——自從梅子去世後,他就再也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飯團太乾,他吃得太急,一口飯卡在了喉嚨裡,他用力咳嗽著,臉漲得通紅,眼淚都流了出來。
他慌亂地在廚房裡翻找,終於在冰箱裡找到了一瓶橙汁——那是玻璃瓶裝的,標簽上印著英文,瓶子冰涼,裡麵的橙紅色液體在燈光下泛著光澤。
他擰開瓶蓋,對著瓶口猛灌了幾口,酸甜的果汁順著喉嚨滑下去,終於把卡在喉嚨裡的米飯衝了下去。
“啊——”
守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靠在櫥櫃上,閉上眼睛回味著果汁的味道。
他從來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東西,比梅子生前用野果熬的汁還要甜。
他幾口喝完了剩下的橙汁,然後拿起布袋子,開始往裡麵裝飯團。
十幾個飯團很快就裝滿了袋子,他又打開另一個櫥櫃,裡麵居然放著一袋大米。
足足有十幾公斤重,米袋上還印著“特供”兩個字,守田眼睛一亮,扛起米袋就往肩上放,米袋很重,壓得他肩膀生疼,可他卻笑得合不攏嘴。
他把布袋子係在腰上,扛起米袋,正準備離開,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客廳旁邊還有一個房間,門虛掩著,裡麵似乎傳來了細微的聲響。
守田皺了皺眉,他剛才明明聽著房間裡沒人,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他放下米袋,握緊匕首,輕手輕腳地走向那個房間。
門縫裡透出一絲燈光,他慢慢推開門,探頭進去——房間裡鋪著榻榻米,上麵躺著一個女人,她穿著絲綢睡衣,臉色潮紅,嘴唇有些乾裂,似乎剛剛醒來!
是立藤家的女主人!守田的心跳瞬間加速,他沒想到房間裡居然還有人。
他正想轉身離開,那個女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的瞬間,女人的眼睛裡充滿了驚恐,嘴巴張了張,卻沒發出聲音。
立藤花子這幾天一直在發燒,體溫時高時低,渾身沒有力氣。
今天早上防空警報響起時,丈夫立藤健一匆忙把一對子女送到防空洞,讓她在家等著,說安頓好孩子們就回來接她。
她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卻被廚房裡的翻找聲吵醒,她以為是丈夫回來了,可等了半天卻沒聽見丈夫的聲音,反而聞到了一股陌生的汗臭味。
她不敢出聲,隻能緊緊攥著身下的毯子,祈禱著對方隻是來偷東西的,拿完東西就走。
可沒想到,這個小偷居然闖進了她的房間,還拿著一把匕首,眼神裡的貪婪和凶狠讓她渾身發抖。
“你……你是什麼人?”花子的聲音很虛弱,帶著顫抖。
“這裡是立藤家,我丈夫是物資局的官員,你要是現在走,我就當什麼都沒看見……”
守田冷笑了一聲,他才不會相信這個女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