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風眉梢動了動:“這不合規矩吧?傳出去,那些禦史老頭兒怕不是要撞柱子死諫?”
“那就讓他們撞。”唐玉宣說得乾脆,眼裡閃過一絲屬於帝王的冷峭,“朕剛登基,朝局未穩,邊關未靖,妖族虎視眈眈,二皇兄在逃,八大藩王餘孽未清……這麼多事,朕一個人忙不過來。”
她頓了頓,手指無意識地在他胸口畫著圈,聲音低了下去,帶上一絲罕見的、近乎依賴的柔軟:“你得來幫我才行。”
李長風看著她。
燭光透過帳幔,在她臉上投下柔和的光影。那張平日裡端莊威嚴的臉,此刻卸下了所有防備,眼角還殘留著未褪儘的紅暈,嘴唇微微腫著,看起來……有點可憐,又有點可愛。
他忽然歎了口氣,伸手將她整個摟進懷裡,下巴擱在她發頂。
“陛下這是賴上臣了?”
“嗯。”唐玉宣把臉埋在他頸窩,悶悶應了一聲。
“行吧。”李長風拍了拍她的背,語氣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調子,“客卿就客卿,金牌可得是純金的,不然配不上臣這身份。”
唐玉宣在他懷裡輕輕笑了一聲,肩膀抖了抖。
兩人又安靜了會兒。李長風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她的長發,忽然問:“不怕臣恃寵而驕,將來權傾朝野,把你架空了?”
唐玉宣抬起頭,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你會嗎?”
李長風與她對視片刻,忽然咧嘴一笑:“那可說不準。萬一臣哪天心血來潮,想嘗嘗當攝政王的滋味……”
“那你試試。”唐玉宣截斷他的話,嘴角勾起一個極淡的、卻帶著鋒芒的弧度,“看看是朕先砍了你的腦袋,還是你先架空了朕。”
李長風愣了下,隨即哈哈大笑,笑得胸腔震動,連帶懷裡的唐玉宣也跟著顫。
“陛下威武,”他邊笑邊搖頭,“臣怕了,怕了。”
笑鬨過後,氣氛又柔軟下來。
唐玉宣重新靠回他懷裡,手指繞著他一縷頭發玩,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你府上那些女子……你還要結幾次婚?”
李長風挑眉:“陛下這是要管臣的後院?”
“朕不能管?”唐玉宣抬眼,似笑非笑。
李長風被噎了一下,摸了摸鼻子:“管,當然能管。結幾次,我也說不準,一個一個地來吧。”
“臭男人!”唐玉宣輕哼一聲,神情中掩飾不住的酸意,“朕可警告你,不論結多少次,你的心裡,也得給朕留一處清靜的專屬之地。”
說完這話,心裡湧起酸澀。自己貴為天子,一國之君,竟然乞求一個男人裝在心裡。
李長風緊緊摟著她道:“陛下放心,我這心兩房兩室,獨留一房給你。”
“騙人!”唐玉宣戳了戳他心口。
她頓了頓,聲音低下去:“還有,往後……你進宮的時候,心裡得裝著朕。在這昭陽殿裡,你是朕的,隻是朕的。”
這話說得平淡,卻帶著女皇帝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李長風低頭看她。她垂著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嘴唇抿著,像是在等待什麼判決。
他心裡某處軟了一下。
“好。”他應得乾脆,低頭在她額上親了親。
唐玉宣抬眼看他,眼裡漾開一點笑意,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