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帝禪位於齊王,詔書傳遍四海,天下再次震動。
大周開國一百二十九年,第一次發生先皇在世便禪位之事,可謂影響深遠。
趙祈佑的登基大典定於臘月二十四,這天正是民間祭灶神,朝廷祭百神的日子。
一國之君乃天之子,正好在這日通稟上天,成就帝位。
距離臘月二十四還有一個多月,其他諸國得知消息後,紛紛派了使者往燕安而來。
一是朝賀,二是看看能不能從大周新君這裡撈點好處。
燕安城中一時間各國使節雲集,不但北突與黨西都派了使節團前來。
據說就連倭國與高麗都派了使節團,遞了國書,從水路往燕安而來。
趙祈佑雖然還未正式登基,卻已然高坐龍椅處理國事,太上皇已然不管事了。
鴻帝讓人將皇城西麵的福壽宮修繕一新之後,便移了駕過去,再不問世事,氣色倒是越發的好了。
趙祈佑為表孝心,將從白翰文處搜羅來的那些舞姬全給鴻帝塞了過去,自此福壽宮中歌舞不休。
薑遠這個閒散侯爺,也並沒有很清閒,那日吃完百官宴後,便領著妻妾出了宮,直奔位於飛鳳大街的公主府。
經過鹽業總司時,隻見鹽業總司裡進進出出的人如流水,好不繁鬨。
如今的鹽業總司,在趙祈佑的擴張之下,大周大半之地都是鹽業總司的分銷店。
又在沈有三的建議之下,采取加盟授權的方式,吞並了眾多的鹽礦,這麼一來產量暴增,鹽的價格跌到了穀底,就是乞丐都能買得起。
這的確是造福於民的大好事,如今大周的百姓買鹽,大多也隻認鹽業總司,其他的鹽都不好使。
朝廷的鹽鐵監,對於鹽這一塊等於名存實亡了。
上官沅芷看著進出鹽業總司的商賈,笑道:“夫君,要不要進去看看,這裡邊還有咱家的半成利呢。”
薑遠笑了笑,問道:“鹽業總司的分紅,有多久沒送去鶴留灣了?”
小茹勾勾手指頭:“有半年了呢,沈老板曾說起過這事,支支吾吾的。
說是如今鹽價這麼低,利潤也少了,但支出卻更龐大,有些鹽場都開始拖欠鹽工工錢了。”
薑遠聞言一愣,問道:“沈有三還在具體管事?”
小茹應道:“大概是沒有了,他手中的那點利應該讓出去了,他現在有自己的生意,怎會願意再當鹽業總司大掌櫃。”
薑遠摸了摸下巴,此中之事怕是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
當初在濟洲漕運司衙門,薑遠提醒過沈有三,讓他退出鹽業總司。
如今看來,即便薑遠不提醒沈有三,他應該也準備抽身了。
以沈有三的精明很多事根本不用他人提醒。
薑遠看著鹽業總司那巨大的招牌,與來來往往的商賈,如此好的生意,哪怕鹽價再低,每日盈利都是天文數字。
如今卻到了連鹽工工錢都要拖欠了,這就有些不可思議。
薑遠歎了聲:“弄死了老蛀蟲,又滋生了新的蛀蟲啊,你哥…陛下大意了。”
小茹對錢糧之事極為敏感,皺緊了柳眉問道:“你是說,有人在偷鹽業總司的錢?”
薑遠點點頭:“大抵如此吧,鹽業總司建立也不過才兩年餘,到處吞鹽曠開分店,步子邁得太大就容易扯到蛋,監管不到位有人貪腐再正常不過。”
黎秋梧輕啐了一口:“夫君,您好歹也是個大才子,說話能不能斯文一些。”
薑遠哈哈笑道:“我是才子沒錯,但誰告訴你,才子就該斯斯文文的。”
上官沅芷笑道:“夫君的確不斯文,金殿上就敢打那唐勇毅,幸好陛下沒有責罰你。”
黎秋梧卻哼了一聲:“按我說,夫君還是下手輕了,要是讓妾身動手,我將他踢成太監!”
薑遠吸了口涼氣:“沒必要那麼狠吧?你剛說我不斯文,你也沒斯文到哪去。”
黎秋梧一挺胸,笑道:“妾身乃將門女子,又在江湖闖蕩過,彆的不會,打架卻是略知一二,要什麼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