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王金福又後悔起來。
暗罵自己先前氣昏了頭了,冒冒失失的就出來給丁班頭說那些。
但現在已是騎虎難下,王金福變得疑神疑鬼起來,心下卻打定主意,探聽一下屋中那男子的身份再說。
偷懶耍滑的王金福又變得勤快起來,拿了個掃把在後宅中掃地,眼睛卻不停的往薑遠房間瞄。
薑遠這一睡,便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日的中午時分了。
薑遠微微睜開雙眼,隻覺渾身酸痛,但也前所未有的舒坦,似乎從來沒有睡過這麼好的覺。
薑遠輕抬了一下右腿,隻覺右腿上那火辣辣的疼痛感減輕了許多,雖然依舊腫得很大,但至少沒有再流膿。
薑遠雙手撐著床板剛要起身,一雙瘦弱的手便將他扶住,抬頭一看,卻是雲娘,邊上還站著拿著饅頭的蘭兒。
母女倆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粗布衣衫,臉上與頭發上的泥漬也已洗乾淨,卻更顯得麵容憔悴消瘦。
“多謝。”
薑遠笑了笑,在雲娘的幫助下,上半身靠在了床頭之上。
“猴官叔,給你吃。”
蘭兒舉著饅頭遞到薑遠的麵前,小小的年紀,眼睛裡卻是布滿擔憂之色。
薑遠笑著擺擺手:“叔叔不餓,蘭兒自己吃。”
蘭兒咽了咽口水,仍將饅頭遞給薑遠:“蘭兒與娘親吃過了,這是蘭兒偷偷藏的。”
雲娘倒了一碗水,拿過蘭兒手中的饅頭伸向薑遠,比劃著讓他吃。
薑遠也便接了,將饅頭撕成兩半後遞回一半給蘭兒。
誰料蘭兒又將那一半藏進懷裡:“這些給爹爹吃。”
雲娘的手一顫,大顆的淚滑了下來,周小魚被衙役抓去修河堤,也不知是生是死。
薑遠見狀,安慰道:“雲娘勿哭,周兄福大命大,定然能扛住,我會想辦法救他的。”
雲娘見得這麼說,膝一屈便跪了下來,朝薑遠磕頭。
她雖大字不識,也不會說話,人卻是聰明的。
薑遠能帶著她們母女逃進城來,又被鹽行如此禮遇,怎會不知薑遠身份不一般。
如今要救丈夫,或許隻有薑遠能幫忙。
“雲娘,快快起來!”
薑遠見雲娘磕頭,想要下床去扶,卻是動彈不了,忙道:“你勿擔心,周兄與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當幫你。”
就在這時房門外傳來李掌櫃的聲音:“薑公子,可是醒了?”
薑遠聽得聲音,連忙讓雲娘起身,應道:“醒了。”
房門被推開,李掌櫃帶著李五王二進得房間,搬了桌子就在薑遠的床前擺起了酒菜。
薑遠一愣:“老李,這是搞哪樣?”
李掌櫃拱拱手,笑道:“侯爺,昨日隻是讓您吃了些饅頭與粥養胃,今日應是可以進葷食了,小的特備了些小菜。
隻是如今遭了洪災,也沒什麼吃的,侯爺勿要怪罪。”
薑遠笑道:“有的吃已是不錯,本侯怎會嫌棄,李掌櫃有心了。”
薑遠拿起兩個雞腿,分彆給了雲娘與蘭兒:“吃些肉。”
蘭兒歡喜的接過,伸了小舌頭舔了舔,張了小口就想咬,雲娘卻是拉住了蘭兒。
蘭兒有些不舍的將雞腿遞回給薑遠:“猴官叔先吃。”
薑遠摸了摸蘭兒的腦袋:“叔叔是大人了,大人怎能吃雞腿,都是給你與你娘親吃的,聽話,快吃。”
蘭兒有些猶疑的看向雲娘,她一年到頭都沒怎麼吃過肉,更彆說雞腿。
以至六歲的小姑娘,像三歲的孩子。
李掌櫃見狀,嗬嗬笑道:“雞腿還有一些,儘管吃。”
雲娘這才對蘭兒點了點頭,蘭兒得了允許,抓著雞腿便啃。
薑遠見得李掌櫃站著不走,便招呼道:“老李,一同吃吧。”
李掌櫃拱了拱手,拉了張椅子坐下,又讓李五與張二先出去,似乎有話想說。
薑遠問道:“老李,有什麼話想說麼?”
李掌櫃看了看正小口吃雞腿的雲娘,欲言又止。
薑遠笑道:“老李有話就說,這對母女與我有救命之恩。”
李掌櫃輕咳一聲:“侯爺,小的本不該問的,但昨日裡有衙役上門,說您打殺了三個牙行的夥計…”
李掌櫃便將昨日丁班頭上門一事,細細說了。
薑遠也不否認:“是本侯殺的,那三個潑皮想搶雲娘與蘭兒,朝本侯先動的手。”
李掌櫃點點頭:“不過是三個潑皮,死了也便死了,襲殺王侯本就是滅九族的大罪。
小的是想問,侯爺此來是專為淮州府水災而來麼?”
薑遠稍稍一愣,不動聲色的問道:“老李,為何有此一問?”
李掌櫃歎息一聲:“沄瀧河堤被洪水衝垮幾十裡,整個淮州府一片汪洋,不知死了多少人。
府尹江竹鬆卻在河堤垮了後,不讓災民逃荒,將淮州府地麵封鎖,又不賑災,導致受難的百姓更多。
聽說江竹鬆手底下的少尹莊福山,請求江竹鬆上奏朝廷救災,卻不料第二天莊福山就掉河裡淹死了,唉。”
薑遠皺了眉頭:“這麼巧的麼?早不淹死晚不淹死,建議請朝庭救災的第二天就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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