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這時候了,廖發才還不忘貧嘴幾句,背著薑遠往田家糧行摸去。
兩人到得田家糧行,發現糧行裡的守衛人數並不比縣衙的衙差少。
如今城外餓殍遍野,城內的災民也極多,而糧價又極高,防守在糧行的守衛自然多。
想來往日裡沒人敢惹田昌,也或者大家都知道這糧行其實是縣令唐明誌的。
即便在這災年也無人敢搶糧行,裡邊的守衛雖多,但防守卻是懈怠。
一班守衛居然聚在一間庫房裡耍錢,吆喝聲極大,以至廖發才背著薑遠翻進了糧行的高牆,都沒人發現。
田家的糧行極大,有數間極大的庫房,廖發才選了一間靠著街道的庫房鑽了進去。
他能在江湖上活到現在還沒被人弄死,也不完全靠的是運氣,還是有些機智的。
之所以要選靠街的庫房藏身,是防著萬一被發現後,隻要爬上屋頂就能快速的逃命,不至於被困在糧行中等死。
二人鑽進這間庫房,隻見得這間巨大的屋子中,裝著糧食的麻袋堆得滿滿當當,已快要觸及屋頂。
廖發才背著薑遠爬上山一般的麻袋頂端,搬出一個能容納兩人的窩子出來後,兩手扒著一個麻袋一撕,見得裡麵全是金黃色的麥子。
廖發才恨恨的罵道:“這些狗官奸商!單這間屋子的糧食恐是不下萬石!
這麼多的糧食,卻要賣一千文一鬥,當真是該殺!”
薑遠借著透氣窗照射進來的月光,看得麻袋上標的都是官倉印記,低聲道:
“這些都是官倉的糧食!唐明誌還真是好膽!我說他怎不開官倉賑災,原來是被他這隻大耗子給偷了!”
“哼,倉稟足碩鼠肥,百姓種的糧食倒是肥了這狗官了!種糧的百姓卻是餓死一片!”
廖發才嘴中罵著,手上卻是不停,抓過一把麥子在手掌裡來回摩擦,將麥殼碾爛了,將麥粒往嘴裡倒。
薑遠也已餓急,有樣學樣的抓了一把麥子在手掌中來回輾。
但奈何他沒有內力,哪裡能憑手掌碾碎麥殼,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廖發才吃。
“你也是個狗官,吃啊,還等上菜麼?”
廖發才見得薑遠這般模樣,嘴裡罵罵咧咧,但每次輾出來的麥粒卻是分給薑遠一半。
就在兩人像隻大耗子一般,躲在田家糧行庫房裡,大把嚼乾麥粒時,唐明誌的縣衙中的客廳燈火通明。
淮州府尹江竹鬆坐在上首主位,縣令唐明誌與一個穿著皮甲的武將坐在右下位置。
田昌與孔副班頭卻是沒得坐,微彎著腰低著腦袋不敢吭聲。
客廳中的所有人,臉色都不好看,特彆是府尹江竹鬆。
他緊趕慢趕的,原本從府衙到瀧河縣需二天的路程,硬生生的被他用一天時間趕了過來。
誰知剛一進瀧河縣城,田昌這廝就給他稟了個‘好消息’,那被抓的疑似豐邑侯之人,不但將衙役丁班頭殺了,還讓他給跑了。
江竹鬆聽得這個消息時,差點從馬車上栽下來,第一時間命唐明誌,與瀧河縣鄉軍校尉朱連卿迅速加緊防守,加大緝捕力度。
唐明誌見得江竹鬆臉沉欲滴水,連聲喝斥田昌:
“田昌,你乾的好事!你分辨不出來那人的身份,怎可貿然抓人!
你既然將人抓了,為何不嚴加看守,你看看你捅出了多大的簍子!你知錯沒有!”
田昌戰戰兢兢的偷看了一眼江竹鬆後,才又看向唐明誌,低聲辨解:
“姐夫,小弟知錯了!可您不是說,見得可疑之人就先抓了再說麼?我都是按您的吩咐辦的。
再者,那人就算是豐邑侯,他也當街殺了人,小弟抓他沒毛病啊,王侯殺人不也該抓麼?!”
唐明誌偷瞄了一眼江竹鬆,田昌辨稱的見得可疑之人先抓了再說,這話是江竹鬆傳下來的命令。
田昌口口聲聲說是按唐明誌的要求辦的,實則是拐彎抹角的提醒江竹鬆:
這都是按你說的辦的,不能出了事又賴下麵的人辦砸了吧。
唐明誌見得江竹鬆臉上的陰沉又加重了幾分,對田昌佯怒喝罵:“還敢頂嘴!”
江竹鬆拿起桌上的熱茶飲了一口,陰沉的臉色立即緩了下去:
“好了,明誌也不要責難田昌,見可疑之人先抓,是本官下的令,他也沒辦錯。”
“謝府尹大人理解,小的是想為大人分憂,誰想竟成這般,是小的的錯。”
田昌聽得江竹鬆不怪罪,長鬆了一口氣,連忙作揖。
江竹鬆放下茶盞,將身體前傾:“本官且問你,那鹽店小廝真的聽得那人自稱是莊長祿了?”
田昌忙不迭的點頭:“千真萬確,是鹽店小廝說的,否則小的怎敢去抓人。”
唐明誌怒道:“那小廝呢!將人帶上來,讓府尹大人親自審問!”
田昌早在城門口迎接江竹鬆與唐明誌時,聽得自己可能抓錯了人,便立即派人將鹽店小廝王金福抓了。
此時聽得吩咐,朝孫副班頭一揮手:“將王金福帶進來!”
不多時,一臉驚慌惶恐的鹽店小廝王金福,被孔副班頭抓著衣領拖了進來,一把將他擲在地上。
自那日田昌帶著人將薑遠抓了,鹽店掌櫃與一眾夥計也棄店跑了,這可美死了王金福。
偌大個鹽店就隻剩得他一人,店中的精鹽不得讓他可著勁搬麼,這些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就在王金福幻想著,將偷出去的鹽倒賣了換得大把銀錢,走上人生巔峰,迎娶富貴樓的窯姐時,孔副班頭卻突然找上門來,將他給擒了。
王金福這才發覺事情好像有些不妙,但任他怎麼問,孔副班頭都不告訴他原因。
問得多了,還挨了衙役們的一頓老拳,並將他塞進了大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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