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嚎哭,一眾排隊的百姓見得這情形,紛紛勸那招工的學子:“公子,他們怪可憐的,就收下吧。”
這麼多人一起求情,那招工的學子麵皮薄,閉著眼一揮手:“行吧!”
“謝公子,您真是個善人。”
那男孩還挺會說話,作了個揖牽著弟弟就去領粟米團子。
薑遠看得直搖頭,這麼個搞法,莫說隻有兩千個名額,就是兩萬名額都不夠。
薑遠下了馬,往人群中擠去,格物部的學子與講武堂的弟子見得他來了,忙向起身行禮。
薑遠揮了揮手,對那招工的學子問道:“招多少人了?”
那招工的學子連忙稟道:“昨日招了三千人,今日暫招兩千人,快差不多了。”
薑遠歎了口氣,看著不斷趕來的百姓,神情凝重,朝剛才那對小孩兄弟招了招手:“你們過來。”
那對小兄弟正啃著粟米飯,見得薑遠喚他們,怯生生的走了過來:“公子好。”
薑遠擺擺手:“你們跟你爹娘回家去,這麼小修不得堤。”
那個年長一點的小男孩聞言嘴一咧,又要哭。
薑遠往人群中指了指一對眼神躲躲閃閃的夫妻:
“不用哭了,那不是你們的父母麼?小小年紀,怎能騙人,回家去!”
那對小兄弟見得被薑遠識破伎倆,低著腦袋將剩得半坨的粟米飯還給薑遠。
薑遠柔和的笑了笑:“拿去吃便是,以後切莫騙人。”
那對小兄弟紅著臉,相互牽著慢騰騰的朝躲在人群中的那對夫妻走去。
負責招工的學子也是紅了臉,既有自責也有被騙的惱怒。
他好心讓這對不足十歲的兄弟進工地,卻沒想挨了騙。
“先生…學生失察,請先生責罰。”
那學子低著頭羞愧不已。
薑遠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俞諾不必自責,你心純善,以往專於格物,少些曆練罷了。”
俞諾見得薑遠並不責罵他,反而讚他心純善,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薑遠話音一轉,目光掃過一眾學子,正色道:“瀧河縣受了這麼大的災,百姓確實悲慘,你們見之心生憐憫是好事。
但要分場合,否則善心就會被利用,得不償失。”
俞諾見得薑遠的語氣略帶嚴厲,與一眾學子忙躬了身:“請先生教誨!”
薑遠道:“你們應該知道,瀧河縣的老弱婦孺,都是有賑災糧可以領的,就不存在誰沒有飯吃活不下去之事。
爾等在此主持修堤,定了招工的規矩,就應嚴格按照招工的規矩來。
要想他人守規矩,自己就要先守住!越是非常時期,越是考驗人性。
有憐憫之心是好事,但要在規矩以內,懂了麼?”
一眾學子麵紅耳赤,他們這兩日招了很多老弱幼小上河堤,心中其實也知道他們是來混兩餐飯,以及每天二十文的工錢的。
但心生憐憫之下,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才導致消息傳開後,大量的老弱婦孺往河堤處趕來。
薑遠將在不遠處守著民夫挖沙石的工部官員叫了過來:
“爾等抽出一人來,與書院學子在此招人。
所招民夫的年歲不得超五十,也不能低於十四,婦人則需不超四十,不低十六,其他的人給予結算工錢後立即清退!”
水利司的官員連忙拱手:“下官定當辦好。”
薑遠對那些工部官員正色道:“爾等處世經驗豐富,帶一帶書院的學子。”
“是!”
這幾個水利司的官員聞言麵露喜色,格物書院的人也算是天子門生,將來說不得這學子就會成為自己的同僚或上司。
此時趁著他們處世不深,先交好一番定是不會有錯。
同時,也給薑遠留個好印象,畢竟大周許多的工坊,都與他有關,間接影響著工部官員的升遷。
若得豐邑侯青眯,以後說不得平步青雲,萬啟明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麼。
一個小小員外郎,竄升至工部二把手才用了兩年而已。
薑遠吩咐完,也不再管此處之事,領著人往在建的河堤上走去,見得格物部的另幾個學子正帶著數百人清淤泥,乾得熱火朝天。
發大水時,洪水將整條堤壩衝垮,洪水退後大量的泥沙淤積,最厚的地方竟達半人高。
要想在原來的基礎上重建,這些泥沙都要清理開才行。
“先生。”
一眾學子見得薑遠過來,連忙停下手中的活計過來行禮。
薑遠點點頭,問道:“爾等打算怎麼修?”
“先生請看。”
幾個學子展開一張圖紙來:“我們打算將河堤修成三層階梯式,根據力學原理,這樣可以減少洪水衝擊力。
並且,階梯式堤壩會因自身重力一層層往下壓,將會更堅固…”
薑遠欣慰的點點頭,學子們設計的沒毛病,相比於垂直堤壩,階梯式的堤壩修起來更容易。
就在薑遠與學子們在商討修堤細節時,不遠處卻傳來爭吵之聲。
薑遠抬頭一看,見得前麵清淤處,一個穿著綢緞戴著員外帽的老頭,帶著十幾個家丁模樣的人攔著不讓施工。
講武堂的弟子見得出了狀況,持了哨棍便趕了過去。
雙方一見麵便是相互喝罵,大有一言不合就開乾的架式,一大群民夫也停下手中的活,圍著看起了熱鬨。
薑遠眉毛一蹙,也連忙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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