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遠撐著下巴坐在樹蔭下,看著瘋瘋癲癲的包直笑與華玄,倒是很能理解他們的心情。
就是不知道等得天黑後,他們看見月亮的表麵,會不會激得休克過去。
薑遠覺得有必要給他倆打個預防針,免得到時真出事。
包直笑與華玄看夠了,這才奔至樹蔭下,對薑遠一個大揖:
“侯爺!多虧了您的大才,老朽才能看清日頭的真麵目。”
薑遠心中卻是感歎一聲,包直笑與華玄看到的太陽,哪是什麼真麵目。
隻不過是一個模糊的火球罷了。
不過這也是前所未有的體驗,他們的認知被刷新了一次。
薑遠笑道:“這千裡眼觀星倒是勉強可行的,觀日就差了點。
如若要觀看日頭,還需更大直徑的鏡筒。”
包直笑如夢初醒:“侯爺說的不錯,再將這千裡眼放大一倍,這不就成了麼?”
薑遠搖頭道:“目前就不要想這個了,我那玻璃作坊弄不出這麼大的玻璃,也弄不出超厚的玻璃。
就是有那種玻璃,體積太大,也磨不出合適鏡子。”
包直笑與華玄聞言有些失望,他們隻想著將千裡眼製得越大越好。
卻是忘了,能製出眼前這架千裡眼,已是費了半年的時間。
這還是在有小千裡眼當樣品的情況下,費儘心思才弄出來的。
薑遠見得二人表情,怕打擊到他們,忙道:
“二位也不必失望,一件東西從無到有,再到越來越好,都是有個過程的。
咱們現在可能製不出超大的千裡眼,不代表以後不能。
時代在進步,江山倍有人才出,以格物為基,為後來人鋪好路就行。”
包直笑與華玄一愣,隨後恍然:“是我等著相了,侯爺之言如明燈!
咱們造不出來,但隻要教好後人,他們總有天能造出來。”
薑遠肯定的點點頭:“到時給後人留張紙條,到得他們造出來那天,燒香告訴我們一聲就成。”
包直笑與華玄訝然的看著薑遠,本以為他這麼一本正經,定又要說出什麼傳世語,卻是沒想到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包直笑訝然搖頭:“侯爺,您這真是在正經與說笑之間,選擇了正經說笑。”
薑遠哈哈笑道:“包大人、華大人,說笑歸說笑,本侯卻是有句話要提醒一下你們。”
“侯爺請說。”
“你們夜間觀星時,特彆是用這千裡眼觀月時,務必要保持心智清醒,可彆瘋了。
我提前告訴你們,月亮上沒有廣寒宮與嫦娥,也沒有桂樹,隻有一些坑坑窪窪的坑。”
包直笑應道:“侯爺放心,您既如此說了,老夫豈又會不知輕重。”
華玄卻是心神一凜:“侯爺,這大型千裡眼今日剛完成,您何以知道月亮上的事物?”
薑遠頓時被問住,眼珠一轉:“我翻略眾多古籍,除去神話傳說的部分,以格物論推出來的。”
華玄卻是信了,又是一揖:“侯爺真乃天人,他人隻會看其神誌異事,卻沒想到侯爺能去其糟粕,直視本質。”
薑遠打著哈哈道:“這個也是我的推測,到了夜間,你們可以看看月亮上到底有什麼,比聽我在這吹牛可強多了。”
包直笑卻是掐著手指算來算去,突然道:
“侯爺,按照天象推演,今年八月十七子時,應有天狗食月之天象,侯爺可否同來觀月?”
薑遠心神一動,點頭道:“好!到時不僅本侯會來,還要將院長、山長,以及書院的學子都要叫來!”
如此好的天象觀測機會,薑遠怎會放過,正好讓更多人看看月亮的真麵目。
包直笑神色鄭重的應了:“好!十七日剛好休沐結束,可讓全院的學子與先生同來。
咱們書院中,有許多人還是固執認為天圓地方這一說法,此時可借機普及一番。”
薑遠思索了一下:“那不如這樣,在書院最大的校場上搭個高台,如此更能擴大角度無遮擋。
到時候,如果可以,我將陛下也請來,咱們搞隆重一些。”
“如此甚好!”
包直笑與華玄對視一眼,狠狠點頭。
薑遠見得還有半個時辰就要放課,便也不在此多留。
包直笑與華玄,原本還有許多天象方麵的問題與他探討。
見得薑遠臉有急色,以為他還有重要之事,便也不好再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