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哥兒兩條腿搗得跟風扇一般,他卻是機靈,也不上房,專往小巷子裡鑽。
燕安城何其大,小巷子如同迷宮,跑就是了,看誰力氣好就行。
這時候他也不敢去想浣晴到底如何了,那王護衛領著人追下去了,她能不能跑掉全看她的運氣了。
利哥兒心中雖擔憂卻也無可奈何,先將自己這碗熱稀飯吹冷再說吧。
因為西門楚府中經常鬨刺客,燕安的巡城兵馬司,已將宰相爺家列為重點保護對象了。
這大過年的鬨出這麼大動靜,巡城的禁軍已是趕了過來。
聽得西門楚家中又來了刺客,巡街的寧校尉心中百萬匹馬來回奔跑。
他清楚,這又是神仙打架搞出來的名堂。
畢竟民間傳言,前段時間在親王府與宰相房頂上,飛來飛去的那些刺客,都是豐邑侯派出來的。
雖沒有實證,但大家都是這麼想的。
此時西門府中又鬨刺客了,寧校尉第一個想到的,恐又是薑遠搞得名堂。
但神仙們鬥法,為何為難的總是他這個小校尉,這不操蛋麼。
宰相家又來了刺客,還能如何,配合著西門府中的護衛一起搜吧。
抓不抓得到人是一回事,賣不賣力又是另一回事。
挽了袖子加油乾就是,反正雞飛狗跳又不是第一回了。
寧校尉又不傻,自不能讓宰相爺挑出毛病來。
於是,寧校尉吹號子調來大批禁軍,裝出十分賣力的樣子來。
但如此一來,卻給利哥兒帶來了大麻煩,城中到處是禁軍,走哪都遇得上。
他又不敢去梁國公府,萬一被人看見也是大麻煩。
利哥兒眼珠轉了轉,將身上的紅色冬襖脫掉扔了。
因為剛才逃出西門楚府中時,他那一身紅衣已是被西門府中的護衛看清了,且紅色也太紮眼。
利哥兒上竄下跳,選了個看起來是富貴人家的宅子翻了進去,尋了間屋子便竄了進去。
這屋子裡睡著一對年輕夫妻,估摸著大年夜玩遊戲累了,睡得極死,渾然不知利哥兒進了屋。
利哥兒借著屋外紅燈籠的光,將那散落在床前的錦衣撿了給自己穿上。
真彆說,這身衣服還挺合身。
利哥兒在西門府中沒露臉,現在有了這身錦衣,卻是剛剛好。
此時就算他走上大街,在先前沒有被抓現形的情況下,誰敢說他是刺客,儘可以大搖大擺的去梁國公府睡個好覺。
利哥兒覺得自己聰明極了,正自得意,就聽得外麵又傳來呼喝聲。
利哥兒側耳聽了一下,模糊聽見‘站住’、‘你跑不掉’之類的話來,心中又是一驚。
暗道浣晴居然還沒甩掉那王護衛。
利哥兒看了看地上,又從床前散亂的衣服堆裡,扒拉出一件儒裙,與一件小披風。
想是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禁軍挨家挨戶的搜,已是驚醒了這屋子裡的年輕夫妻。
那年輕男子起了身,準備撩了蚊帳起身查看,好在又被他媳婦兒給拖了回去。
利哥見得不妙,趕忙抱了衣服,從窗戶竄了出去,朝呼喝之地奔去。
正如利哥兒所料,浣晴逃出西門府中後,又要故技重施,想借著數不清的民房脫身。
但奈何那王護衛輕功極好,緊咬著浣晴不放,兩人在連綿不絕的民房屋頂上騰轉挪移,你追我趕。
王護衛並非泛泛之輩,武功極高,但在輕功上差了一點,怎麼也近不了浣晴的身,始終差了幾丈。
由於民房有高有矮,浣晴也防著他放弩,便拐著彎跑,使得王護衛幾次放弩都沒射中。
王護衛追得惱了,也如利哥兒那般,撿了瓦片捏成幾半,朝浣晴打去。
那弩箭一次發一矢,這瓦片卻是可以同時扔數片,隻要有一片打中,浣晴就跑不了。
王護衛邊追邊扔瓦片,他雖沒有利哥兒暗器功夫好,但也不差。
每次出手,皆是五六塊碎瓦瞄準浣晴的周身上下。
“啊…”
打的次數多了,在前疾跑的浣晴終是挨了一記,被一塊三指大小的碎瓦打中後背。
浣晴悶哼一聲,身形一挫,被打得墜下了房頂。
顯然王護衛使的勁道極大,浣晴挨上這一擊很是不好受,已是受了傷。
“嗬!跑得了麼!下去拿人!”
王護衛朝緊跟而來的幾個護衛呼喝一聲,也縱下房頂去,卻見得下麵的小巷空無一人。
王護衛陰沉著臉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