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有遺憾嗎?娶不進門的那種遺憾。”
胖四臉上的肉抖了抖,神情也變了變,隨即猛搖頭:
“你又瞎說,沒有!”
利哥兒又笑了笑:“我出去一趟,一會就回。”
“馬上要定親了!”
胖四還想攔,利哥兒卻已是下了台階,徑直往村口牌坊方向去了。
“讓他去吧。”
薑遠背著手緩步從府門後走了出來,叫住要去追利哥兒的胖四。
胖四不解的問道:
“少爺,這不太好吧,今兒定親呢,他做甚去。”
薑遠道:“他去補他的遺憾。
沒事,他長大了,不會失了分寸。”
利哥兒提了劍在村道緩步而行,越近牌坊越緩。
利哥兒穿著一身亮眼的明光鎧出現,頓時吸引了在村道裡,來往行人的目光。
大夥們都很是不解,今日不是說是黎二少爺,與雨兒小姐定親的日子麼?
怎麼黎二少爺全身戎裝,似要出征一般。
利哥兒也不理會眾人詫異的目光,走到牌坊下,抬頭看了看牌坊的頂端。
“嗬!”
利哥兒猛吸一口氣,幾個縱躍翻了上去,立於牌坊之上。
利哥兒站在此處,又想起那日他與浣晴在這裡比劍之事來,那已是幾個月前的事了。
好像就發生在昨天,所有細節他都還記得。
但又好像很久遠了,遠得像是一場虛假的夢。
一股已漸變暖的春風,吹過利哥兒的臉頰,也吹動了青鋒劍柄上的劍穗,吹落了村道旁開得正豔的桃花。
利哥兒穿一身重甲,爬上數丈高的牌坊,頓時從有些吸人目光,變成了最靚的仔。
不僅村口來往的行人注意到了,不遠處的市場裡做買賣的商販,采買的顧客都見著了。
眾人皆抬頭看向牌坊,議論紛紛。
“不知黎二少爺,這又是要鬨哪一出了。”
一些熟悉利哥兒稟性的人,搖了搖頭,歎道。
“哎,還真彆說哈,黎二少爺這一身戎裝,確實英武不凡。”
“哇,二少爺好像更俊了呢。”
也有一些莊子裡的少女,眼睛直冒星星。
柳娘的布店中,柳娘正在給一個婦人量尺寸,聽得外麵的議論,也出來看個熱鬨。
見得利哥兒這般,連忙又回了店中,急聲對坐在一旁無精打采的浣晴叫道:
“晴兒,黎二少爺又爬上牌坊了。”
浣晴聞言似大夢初醒,猛的站起身來往店外跑,將懷中竹蘿裡的針線撒了一地。
浣晴衝出店門往牌坊一看,果然見得利哥兒站在上麵吹風。
“他…又想要乾什麼…他不是今天定親麼…”
浣晴呆呆的看著利哥兒。
這一刻,似乎所有的嘈雜聲,都從她的世界裡消失了。
她的眼裡,隻有那個披甲持劍的少年郎。
她很想走得近些,也更想躍上牌坊,朝他嬌喝一聲:“喂!少年郎,要比劍嗎?”
可是她不能,他要定親了。
淚水,就這般模糊了浣晴的眼。
他那麼近,又那麼遠。
就在此時,新村的巷子裡,杜恒祥夫妻,與杜青、高璐、柔兒,抱著兩個兒子出得巷口。
見得利哥兒這般,也齊齊一愣。
高璐柳眉一皺:“師弟這是怎麼了?今天是他定親的日子,怎麼跑這來了,還披甲持劍,多不吉利!
我去將他喚下來!”
杜青擺手道:“不要過去。”
高璐疑惑的問道:“為何?”
杜青也是知道利哥兒那些事的,歎道:
“人生有憾啊,他這個年紀過早承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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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兒問道:“夫君,為何這麼說?”
杜青道:“當年,我若是不娶你們過門,是不是也是人生憾事?”
高璐與柔兒瞬間聽懂了:“你是說,利哥兒另有喜歡的人?那個叫浣晴的女子?”
“你們稍等。”
杜青點了點頭,轉頭往家中跑去。
杜恒祥也歎了口氣:
“我早就說過,我這徒兒啊,重情重義,一旦情重則傷啊。”
梅氏卻道:“如此也好,他經此一遭,心性也便穩了,焉知非福呢。”
杜恒祥撫了撫胡須:“他若不是生在王侯將門之家,與那浣晴也未嘗不可。”
梅氏笑道:“那是,當年若是你也生在王侯將門之家,妾身也進不得你家的門。”
高璐與柔兒聽得這話,八卦之心頓起,暗道公公婆婆當年,應該也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這時,杜青又回來了,手中卻多了一個葫蘆。
“師弟,俠者不可無酒!將者也不可無酒,男兒更不能無酒!接著!”
杜青奔至牌坊下,將那酒葫蘆扔了上去。
利哥兒伸手接了,拔了葫蘆塞仰了脖子,大口往口中灌酒。
利哥兒飲儘葫蘆中的酒,狂笑出聲:“好酒!”
“嗡!”
利哥兒將葫蘆一扔,反手抽劍,青鋒劍發出一聲龍吟之聲來。
“好酒當飲,好劍當舞…”
利哥兒在牌坊頂上舞動起劍招來,雖穿著一件重甲,卻絲毫不影響他的身形。
但見利哥兒上下翻飛,騰轉挪移,相比以往,此時的劍招已是使得極妙,狂放中多了些穩重。
利哥兒獨自舞劍,時而擊刺,時而防守,就似對麵有個人在與他過招一般。
市場中的浣晴已是淚如斷珠,她哪看不出來,利哥兒今日舞的劍招。
正是那日,她與他在牌坊上過招的招式,步法身型完全複刻。
“他…他心裡有我…”
浣晴緊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冷劍濁酒迎風涼,情怨恩仇付笑談。”
“往日牌坊仍尤在,今昔不見故人來!”
利哥兒握劍的手穩健無比,在牌坊的石梁上邊刺邊唱。
“春風不為我來渡,卿為他人繡嫁衣!”
“白馬鐵衣赴沙場,隻把情思寄刀兵!”
利哥兒不停吟唱,聲音傳出去許遠,劍尖刺在青石之上,刺出一行行字來。
利哥兒每吟一句,浣晴的淚就落得更快,似要哭斷氣去。
“哈哈哈…”
利哥兒顛狂大笑三聲,手中的寶劍往下一頓,刺入牌坊的縫隙中,而後飛身而下,大步往侯府而回。
隻留得那劍在牌坊上,發出嗡嗡鳴叫,似告彆,也似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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