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縷陽光灑滿大地時,燕安城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陽光刺透霧氣,顯得極為柔和,曬在人身上涼中帶了些許暖意。
以往這個時候,城中的百姓們應是早早出門為生計而忙了。
但今日的燕安城大街上,卻是行人稀少,更多的是滿城亂竄的右衛軍與禁軍。
昨夜端賢親王府方向,又是悶雷聲,又是喊殺聲,將百姓們嚇得不輕。
天亮後,還有百姓發現,原本每日按時開啟的城門,今日不但沒開,反而有重兵把守,靠近城門的皆被按下。
且,城中還有兵卒在四處抓人,一些官老爺的府宅被團團圍住,其家小儘皆被讓捉拿。
此時,任誰都知道出了天大的事,百姓們哪還敢上街,大小商鋪更是緊閉。
整個城中一片肅殺恐慌之氣。
帶著眾百官回宮的趙祈佑見得這情形,將裴石喚了過來:
“擬朕旨意,安撫百姓,命兵卒不得騷擾普通百姓,所有商鋪必須開門!”
“遵旨!”
裴石拱手領了旨,禁軍們讓開一條道,將他放回了京兆府。
其他百官卻是走不了,還得回太和殿。
一行人回到皇城,陸續上殿,薑遠慢吞吞的走在了最後,賴在崇德門前不走。
“侯爺,快進去吧,要關宮門了。”
禁軍石五見薑遠一隻腳在門內,一隻腳在門外,忍不住提醒。
薑遠卻是問道:“你餓不餓?”
石五一愣,今日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薑遠關心的居然是餓不餓?
“你好像不餓。”
薑遠見石五不答話,也不再理他,喚過文益收:
“快去給我買幾個燒餅!快!”
“東家稍等!”
文益收拔腿就跑。
石五更是無語,薑遠攔著不讓關宮門,就為買燒餅?
這侯爺心真大。
薑遠可不管這許多,昨夜他家中正擺喜宴,飯還沒吃上一口,就被叫進宮來。
昨夜又看趙祈佑飆了一夜的戲,連口水都沒喝,此時早餓得前心貼後背了。
不多時,文益收買來了幾個大燒餅塞給薑遠。
薑遠眨眨眼:“你就隻買燒餅?不會買杯豆漿?”
文益收有些茫然:“您沒說啊!”
薑遠無語凝噎,乾啃燒餅不得噎死?
石五滿臉焦色:“哎呦,侯爺,快進去吧,乾吃就乾吃了!
以往您與小的們在軍中,餿飯都吃過,就當是現在是在軍中了。”
薑遠聞言白眼直翻,以前在先字營吃餿飯,那是練兵所需,誰科目完成的最差才吃餿飯,與現在能一樣麼。
薑遠此時也無法,再讓文益收去買豆漿也是來不及了,隻得邊啃燒餅邊追趕群臣。
“父親大人,來一塊。”
薑遠趕上薑守業,貼心的遞上一塊餅子。
薑守業啞然失笑,卻是接了,他也餓。
薑遠又將一塊餅遞給趙欣:
“拿著,吃飽了再上殿。”
趙欣一愣,靜靜的看了薑遠一眼,雙目滿是愧意:“明淵,你不怪我?”
薑遠淡聲道:“說不怪自是假的。
我也能理解你的用意,但你知不知道,你此舉壞了我的事。”
趙欣落下淚來:“對不起…明淵,對不起…”
薑遠狠咬了一口燒餅:
“如今說對不起還有什麼用呢?能重來麼?
我不反對你親手報仇,但你不該騙我,以後三年之內,不許出格物書院!”
趙欣訝然的抬頭看著薑遠:
“明淵…我值得你如此嗎?”
薑遠正色道:“隻此一次,若有下次,你我之緣儘散,形如陌路!我不會再管你!你之死活,也與我無關!”
薑遠這話說得已是極重,趙欣卻是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