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宇宮。
景天子巍然立於丹陛之前。
他身邊隻有一位司禮監總管高黎,隨身侯侍。
此刻。
這位大景天子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不見波瀾,更無恐慌。
哪怕六國大宗師聯袂而來,這座宮城也沒有絲毫變化。
該站崗的站崗,該打掃的打掃。
宮內的侍衛,太監,宮女,一切如舊。
天子無懼,故內外心安,無人懼之。
這是身為一國天子的自信!
許多人心裡都在想。
陛下讓六國大宗師直接麵聖,就不怕他們忽然暴起行刺嗎?
可景天子似乎並未擔憂。
對於不良帥將暘國大宗師趕走的舉動,他也沒有阻攔。
多一個少一個,無關緊要。
他隻是靜靜旁觀。
一直以來,不都如此嗎?
他隻需要坐在皇位上,看著底下的人,你爭我鬥,爾虞我詐。
他不需要過多的插手,往往隻需靜觀其變。
就像他默許了洛神教在江州城的謀劃,最終引來真龍。
默許了鎮南侯羅驍步步為營,最終在雍州城發動兵變。
他站在棋盤之外,觀察著棋局,隻需要在最關鍵地的地方落下一子,便可有所收獲。
然後,該發生的事情,最終都會發生。
雖說江州一事,那真龍氣運,最後也沒有落在他選定之人身上,可薑峰這枚棋子,始終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羅驍勾結外敵,舉兵叛國,聯手他國大宗師,又拉攏了洛神教和未來宗,試圖割據雍州,複辟隋國,可最終還是身死道消。
那一戰,紀王登臨九境武夫,司錦年這位兵家修士突破八境。
而隋國好不容易聚攏的氣運,也被他暗中吞食了乾淨。
更是迫使周國,不得不與他簽訂盟約。
相比於這些。
犧牲一城百姓,又算得了什麼?
犧牲十萬大軍,又算得了什麼?
大景二十三州,少了一個江州也無所謂。
風虓軍被羅驍掌控那麼久,就算沒有全軍覆沒,往後也不可再信。
這支軍隊,本就是為了讓羅驍生出野心。
以十萬軍隊換來一國氣運,換來一位九境武夫,一位八境兵修……怎麼想都覺得劃算。
至於現在。
五國大宗師一起逼近皇宮,他也沒什麼好怕的。
一切皆如他所料。
啪嗒。
一隻尊貴的靴子,跨過玉宇宮的大門,穩穩的落在大殿之內。
緊接著。
重新披上武國蟒袍的風君遙,便從宮殿之外,緩緩走入其中。
在其身後。
許牧,項蒙,夏侯尊,諸葛相我,幾乎同時踏入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