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帥看著在身前緩緩倒下,幾乎變成血人的弘覺大師,眼神漸漸變成了血紅。
齊遇沒有出手相幫,她並不感到意外。
魔尊一死,最大的得利者自然是景國。
為了促成這個局,景天子未嘗沒有把齊遇也謀算在內。
這位聖殿之主,心中又何嘗沒有怨氣?
道源枯竭,氣血衰敗,身受重創,無人相幫……她自繼承【星火】大道以來,已有多少年未曾感受過危險的滋味了。
“諸葛相我!”
鳳希元手中握著【造化靈珠】,同樣站在了不良帥身前,一股玄奧莫測的力量,在此刻形成一個金光閃閃的缽盂,將兩人倒扣在內。
他眼神凝重的看著諸葛相我,凝聲喝道:“魔尊得以覆滅,不良帥居功至偉!你今日若是殺死他,他日又何以麵對天下人的口誅筆伐?”
諸葛相我心如堅鐵,冷硬說道:“國仇家恨,不共戴天。天下人若不能理解,那是天下人的問題。”
知我者,謂我心憂。
不知我者,棄之何妨?
他揮出一劍,劍光斬落在鳳希元身前的缽盂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待到劍光斂去,卻見那氣罩之上,依然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
這尊以造化之力凝成的缽盂,竟然扛不住一劍!
鳳希元隔著半透明的缽盂,眼神無比凝重。
他抬起手背,擦去嘴角溢出的血跡,繼續調動造化之力,將缽盂上的裂縫進行修補,眸光卻死死的盯著持劍而來的諸葛相我:
“當年的玄祖,創此劍道,天下劍者,無不舉劍托舉,那是何等的英雄人物!卻不想,這一代的劍閣閣主,竟是一個在人族英雄背後出劍的卑鄙小人,堂堂劍閣之主,豈不為天下人恥笑?”
諸葛相我絲毫不為所動:“善惡本有人相,我相,眾生相。”
“你有你的善惡觀,我有我的善惡觀,這天下眾生的善惡觀都是不一樣的。”
“我此刻出劍,是為蜀國!縱是天下人恥笑,又有何妨?”
劍修不是非得要堂堂正正,而是要劍出無悔。
偷襲也好,背後出劍也罷。
他一生出劍,隻求達成目的。
況且。
劍修出劍,本就不該拘泥於古板。
該殺的人,當麵殺和背後殺,結果都是殺人,又何來的區彆呢?
諸葛相我自然不會因此而動搖殺心。
他再次揮出一劍,劍氣如驚濤駭浪,悍然撞擊在缽盂之上。
轟的一聲!
造化之力無以為繼,缽盂被一劍斬開!
狂暴的劍氣,猶如惡龍一般,便要將眼前的鳳希元直接吞沒。
墨閣依附於景國,為景國製造出諸多戰爭利器。
多少蜀國將士死於墨閣製造的武器之下,鳳希元自當該死!
就在這時。
不良帥一把抓起鳳希元的後衣領,將其朝著身後遠遠扔了出去。
她隻身往前,長刀揮出。
哐當——!
半截刀身高高飛起,在半空中閃爍著碎裂的流光。
這柄陪伴不良帥征戰二十年的景刀,自刀身中段處,哀鳴而斷。
劍氣劈在不良帥的胸膛上,將她整個人斬飛出去,而後重重的摔落在地麵上。
沒有道源的支撐,沒有氣機的增幅,僅憑肉身所發揮的力量,根本無法和此時的諸葛相我抗衡。
看著再遭重創的不良帥,在場的大宗師,儘皆陷入沉默。
風君遙冷眼旁觀,夏侯尊暗自竊喜。
許牧皺眉不語,項蒙冷若冰霜。
而齊遇也沒有多言,隻是默默操控著儒家靈體,繼續嘗試著往薑峰的魂宮走去。
不良帥以斷刀為支撐,從地上緩緩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