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息之前。
當葉不凡持劍出現在天府城外,高聲喊冤時。
這位暘國殿前司都指揮使,便已提刀斬落,一抹虛幻的刀光,同樣沿著目光,斬向城門外的少年。
“鳴冤?通敵賣國,還有何冤可鳴?”
楚雄安的刀並不煊赫,以常人不可目見的方式,跨越人海,斬開虛空,反向劈向葉不凡的天門。
葉不凡以劍氣將他鎖定,以劍意斬他神魂,他便以同樣的方式,還之以刀。
鏗鏘一聲。
葉不凡手中長劍一震,劍氣倏然狂發,如山洪決堤,將刀光擊潰。
他的眼神隔著人群,看向法場之內。
葉家所有人,穿著白色囚服,被人以繩索縛手,以麻布塞口,身不能動,口不能言。
他看到往日裡威嚴沉篤的父親,如今卻是滿臉滄桑;看到清麗端莊的家姐,如今卻是麵容憔悴。
葉家……
這個他從小生活的家,如今被人押赴刑場,屠刀懸頸。
一切變化都太快。
他甚至還沒弄清楚緣由,葉家就已經變成千夫所指的賣國賊。
他相信,他所知的葉家,絕不會做出通敵叛國之事。
這裡麵一定有什麼誤會。
他本想先去冷家,弄清事情的原委,可時間根本來不及。
方至天府,便聞刑斬。
於是他提劍而至。
對楚雄安斬出的那一劍,隻是想讓這位殿前司都指揮使暫緩屠刀。
卻被視作挑釁!
葉不凡想不通,莫說是一位超凡武夫來喊冤,哪怕是個平民百姓,朝廷也該理一理,斷一斷吧?
可是沒有。
朝廷的態度依舊堅決。
仿佛葉家這個通敵的罪名,已被徹底坐實,不容更改。
怎麼辦?
葉不凡沒有時間思索,因為楚雄安的刀,並未給他思考的時間。
他隻能提劍往前,殺向刑場。
先不管如何挽回,總要把人救下來再說吧。
“果真為逆賊乎!爾等亂臣賊子,便該統統殺儘。”
楚雄安根本不聽辯解,隻看葉不凡衝來,冷哼一聲,提刀便殺去。
葉不凡張口喊道:“葉家世代為商,不曾少過賦稅,不曾苛待夥計,修橋補路,與人為善,為暘國社稷奉獻自己的力量,從不曾想過叛國,此事定有冤屈!”
可他的聲音如被束縛,街上百姓隻見他張嘴,卻不聞其聲。
所有的聲音,都被無形的刀光斬碎。
百姓隻看到葉不凡提劍殺向刑場,隻看到這個突然出現,邋裡邋遢的怪人,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持劍劫囚。
叛賊無疑!
可圍觀百姓忌憚葉不凡的實力,一時間,也隻能小聲咒罵,不敢上前阻攔。
甚至主動讓開了一條道路。
於是。
楚雄安的刀,便與葉不凡的劍,筆直對撞。
但兩人都有意控製,以免誤傷百姓,故而將刀光劍氣卷向高空。
恐怖的氣機,猶如龍卷洪波,直衝雲霄,卻在高空中轟然炸開,化作一股狂濤巨浪,席卷八方。
楚雄安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沉聲道:“若無暘國,你葉家何來的富貴?爾等不思感恩,反損國事,如此倒行逆施,簡直豬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