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執劍,萬民臣服!
那重重關隘,於帝劍之前,儘皆洞開。
萬裡山巒如被強勢碾壓,轟隆俱碎。
紅衣女子眸冷眉寒,玉手虛握,一柄雪白長劍,便落在掌中。
她長劍一挑,恰似挑出一條璀璨星河,貫絕虛空,間隔萬萬裡。
“人間帝王,怎堪受我一拜?”
她一劍劃出星河,似在暘天子麵前,劃出難以逾越的鴻溝。
紅衣驚豔,飄飄如仙,靜立星河,隔岸觀人間。
她眸光深遠,那望向暘天子的目光中,滿是冷漠,臉上沒有絲毫敬畏。
帝皇執掌江山,手握至高權柄,可人間武道,未嘗不可撼動皇權。
暘天子帝劍直斬,長劍沉星河,以劍作渡橋。
天下皆為臣屬,萬物儘皆臣服。
沒有什麼可以阻攔帝王的腳步!
天子之劍,威壓眾生,四海臣服,縱是天河,亦不可擋。
“人道至尊,天子至貴。”
暘天子的帝王劍繼續前壓,似將星河都碾碎了,帝皇的權柄,在破壞紅衣女子的領域,在告訴她,何為帝王!
紅衣女子沉默。
在這個時代,唯有武道大宗師,才能超脫皇權桎梏。
唯成道者,方可自在。
而今她隻是入道,卻非成道。
終究難敵帝王之道。
紅衣女子心中歎息一聲。
今時早已不同往日。
人間武道,代代革新。
以前的修行之法,終究難以呼應大道,唯有推陳出新,才能感應道源。
此時,帝王之劍,正貫穿星河而來。
紅衣女子卻忽然伸出左手,輕輕按在身旁的葉不凡肩上,輕緩說道:“我很慶幸,你終究能夠明白。”
“人生不僅隻有理想,還有責任和擔當。”
“人生也不隻有正義,還有野心和欲望。”
“你要走自己的路,便要經受千般痛,萬般苦。”
“你的未來,唯有你自己能走。彆人的路終究是彆人的。”
紅衣女子的身軀,在此刻逐漸變得暗淡下來。
“接下來的路,我不能陪你一起走了。”
“願你往後,大道坦途,遂意人生。”
“願你……心無所執,逍遙自在。”
紅衣褪色,雪白如蓮。
蓮白也跟著潰散。
唯有一雙澈如星辰的眼眸,一直注視著葉不凡。
眼神看似沒有任何情緒,卻又仿佛包含了太多情緒。
……
那年春日,滿園海棠花開。
樹下白衣少年郎,眼裡滿是疑惑的看著紅衣少女:
“你是誰?”
“我是你的劍侍。”
“劍侍是什麼?”
“幫你拿劍的。”
“我的劍並不重,可以自己拿,也不需要劍侍。”
鏗鏘!
紅衣少女沒有絲毫猶豫,悍然拔劍,橫頸欲自刎。
白衣少年伸手握劍鋒,冷眉質問:“你做什麼?”
“宗門規矩,劍主若不需要劍侍,那劍侍便沒有活下去的意義。”
“這是什麼糟爛規矩。”
白衣少年握劍的掌心,被利刃割破,此刻不斷流血,滴落在草地上。
他卻仿若未覺,以不容置疑的姿態,堅定的拿走紅衣少女手上的劍,認真道:“你的命,比我的劍更重。”
“如果你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往哪走,可以先跟著我,等你什麼時候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你隨時可以走。”
白衣少年將長劍扔進少女腰間的劍鞘,接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紅衣少女目光始終看著他受傷的手:“劍侍沒有名字,由劍主而定。”
白衣少年抬手摸了摸下巴:“你穿的一身紅,又正值海棠花開,不如……就叫你‘小白’吧。”
紅衣少女驀然抬眸,本是冷漠無情的眼睛裡,頭一次泛起一抹疑惑的神色。
“你不喜歡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