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點一過,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慢悠悠地走進山海養生館。
他一進門,就帶來一股冷颼颼的陰風,讓人心裡直打顫。
李奕依然留在一樓的大廳,用神念一掃,立馬就察覺出,這家夥不是活人,而是個挺厲害的幽魂。
“大半夜的,你找我有什麼事啊?”他微微一笑,輕聲問道。
男子聲音低沉:“我聽說,你能給人瞧病,而且很厲害。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這個……不太一樣的人看看?”
李奕笑道:“你的病啊,是心病,得從心裡找原因。”
“那能治嗎?”男子追問。
李奕點點頭:“心病嘛,自然得用心藥來治。不過,要想治好你的病,我得先了解清楚,你到底經曆了什麼。”
“以你的能耐,直接翻看我的記憶,不就好了?”男子顯得挺隨意。
李奕搖搖頭:“如果你抗拒,對我沒什麼影響,卻會傷害你的靈魂。”
“我無所謂的,反正我的靈魂也是殘缺的。其實,我想去投胎,但心裡還有一股怨氣,所以去不了冥界。”男子苦笑。
李奕淡笑道:“那你放輕鬆點,我保證不會傷到你一根汗毛。”
“行。”男子爽快地答應了。
李奕輕籲一口氣,伸出左手食指,輕輕按住男子的印堂,開始慢慢探索起他的記憶。
………………
當李奕開始讀取那個男子的記憶時,他就暫時變成了那個男子。
這天,他要出差,晚上決定在市郊的寺廟稍作休息。
此時正值七月,天氣悶熱,讓人難以忍受。
他帶著兩個助手,一個叫小張,一個叫小王,在寺廟旁的湖邊乘涼,享受著夜晚的微風。
期間沒有出現任何怪事,但他回到客房之後,剛躺下不久,就被一陣急促的呼救聲驚醒。
他連忙起身,出門查看,隻見小張和小王,正合力拽著一個年輕和尚。
那個和尚的臉上,滿是焦急與掙紮。
小張和小王,告訴李奕,這和尚不知為何,突然要往湖裡衝,他倆費了好大勁才拉住他。
此時,和尚的一隻腳已經濕透,顯然是差點就踏入了湖中。
這麼晚了,要是沒人看到,可能和尚就沒了。
三人合力將和尚穩住之後,李奕詢問了寺廟裡的其他僧人。
一位老和尚歎口氣,說起了幾年前的往事:那時,城市遭遇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洪水災害,寺中有兩位僧人不堪重負,選擇了投湖自儘。
自那以後,在湖邊就時常傳出一些奇怪的聲音,有人說是鬨鬼。
那個被救下的和尚,清醒過來後,卻對李奕一行人很不滿:“你們為何要阻攔我?剛才有兩位高僧,邀請我上船,去對岸聽法。
我本已踏上船舷,卻被你們硬生生拉了回來,錯過了這一場難得的盛會!”
說完,他竟開始自顧自地換上新衣新襪,似乎又要往湖邊走去。
眾人見狀,連忙再次將他製住,並索性將他鎖在禪房裡。
李奕心中明白,這和尚八成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纏上。
於是,他站在禪房門外,對著裡麵的和尚道:“你身為出家人,本應四大皆空,既然已經離世,就該早早投胎轉世,為何還要在此地糾纏活人?”
禪房內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我並沒有害人,這和尚與我有緣,我是想要度化他。你一個凡人,何必多管閒事?”
“你隻是想找替身而已,何必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李奕微微一笑,“現在,我就從命理學的角度,分析一下當年你為什麼會投河自儘……”
“那你說來聽聽。”
“有個叫做‘水溺煞’的說法,取丙子、癸未、癸醜上帶鹹池、金神、羊刃。
大概因為丙子在納音五行中是澗下水,又為水旺之地,未是井宿居所,醜是三河的分界,再加上納音克身,凶禍在所難免。”
“聽不懂,說人話。”
“丙為陽火,子為陽水,地支克天乾。癸為陰水,未為陰土,地支克天乾。癸為陰水,醜為陰土,也是地支克天乾。”
“你的意思是,地支克天乾,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