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後,秋深霜重。
山道兩側,枯草伏地。
枝頭殘葉如焦紙,在寒風中簌簌作響。
此刻,甄誌丙蜷縮在一處背風的岩穴裡,身上那件原本潔淨的全真道袍,早已汙穢不堪。
袖口撕裂,下擺沾滿泥漿與乾涸血跡。
他瘦得顴骨高聳,眼窩深陷,嘴唇乾裂起皮。
唯有那雙眼睛,時而呆滯如死魚,時而又迸出野獸般的驚惶。
那是被天道遊戲係統),親手剝去“男人之根本”後的餘燼。
自那夜,他“複活”以來,已經過了十三日。
他不敢回重陽宮,不敢去找同門,甚至不敢照水。
每每低頭,望向自己的下半身,隻覺一片空蕩,仿佛那裡從未存在過什麼,連恥辱都無從附著。
他試過割腕,刀刃劃破皮膚,血流如注,可疼痛反而讓他清醒。
死太容易,而活著,才是真正的刑罰。
況且,就算他死去,也會被天道無限次複活!
…………
這一日的午後,日頭慘淡,雲層低垂。
甄誌丙拖著虛弱的身軀,慢慢地走到溪邊,掬水解渴。
溪水冰涼刺骨,他捧起一捧,剛要飲下,忽聽身後林中傳來一陣輕佻口哨。
調子銀靡,帶著幾分江湖浪子慣有的油滑腔調。
他心頭一緊,本能地縮身,躲至一塊青石之後。
不多時,一人撥開灌木,大步踏出來。
此人身材魁梧,肩寬背厚,腰間挎一口厚背單刀,臉上虯髯如戟。
一雙三角眼,精光閃爍,嘴角掛著慣常的邪笑。
正是“萬裡獨行”田伯光。
他本在華山腳下,調戲一名富商之女,不料惹出衡山派高手圍追,一路奔逃至此。
此刻腹中饑鳴,正想尋些野果充饑,卻一眼瞥見溪邊那道白衣身影。
那人背對而立,身形纖細,長發披散,衣袂在風中微揚,竟有幾分弱柳扶風之態。
加之在天道的作用下,此刻的甄誌丙,脖頸線條柔和,膚色蒼白如玉,在昏黃日光下,更顯柔媚。
田伯光心頭一熱,眼中銀光大盛。
“嘖,這荒山野嶺,竟藏著如此標致的小娘子!”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緩步靠近,故意放輕腳步,以免驚走獵物。
待至三丈之內,他才故作溫聲道:“小娘子,獨自在此,可是迷了路?哥哥送你回家,如何?”
他那“溫柔”的語調,與他那粗獷的造型,形成鮮明的對比。
如果非要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猥瑣。
非常之猥瑣!
…………
“什麼人?!!”
猶如驚弓之鳥般的甄誌丙,渾身一顫,緩緩轉過身來。
他麵容憔悴,眼神驚懼,嘴唇翕動。
聲音嘶啞,如砂紙摩擦:“我……我是男……道士……”
話音未落。
田伯光已哈哈大笑,隻當他害羞推拒。
“哎呀,還裝男子漢?”
他一步跨前,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扣住甄誌丙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捏碎骨頭。
“莫怕,哥哥最是憐香惜玉!”
甄誌丙痛呼一聲,掙紮欲脫,卻忽然內力儘失,形同廢人,如何敵得過這江湖巨盜?
田伯光隻覺“她”肌膚冰涼滑膩,更添興致。
一把將人扛上肩頭,大步走向密林深處。
…………
林中腐葉堆積,濕氣彌漫。
田伯光將甄誌丙重重摔在地上,俯身壓上,雙手粗暴地撕扯其衣襟。
甄誌丙嚇得魂飛魄散,拚命扭動,指甲在對方的手臂上抓出血痕,口中嗚咽哀求。
“放開我……求你……我是男人啊!”
田伯光隻當是女子矜持,嘿嘿一笑。
“男人?你這般細皮嫩肉,說話聲也嬌滴滴的,莫非是唱小旦的?無妨,哥哥不嫌棄!”
說罷,他竟愈發興奮,動作也愈加狂野。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為什麼!”
甄誌丙絕望閉目,淚水順頰滑落,滲入鬢發。
他想起,當年在古墓外窺視小龍女時的邪念,想起自己伸向那素白衣帶的手。
如今報應臨頭,竟被他人如此淩辱!
更可悲的是,他早已不是真正的男人……
連被玷汙的資格,都成了諷刺!
…………
不知過了多久,田伯光終於喘息著起身,心滿意足地理了理衣衫。
他低頭,看向身下之人。
隻見“她”雙目空洞,麵如死灰,唇角滲血,胸前起伏微弱,似已魂飛天外。
此時,天道的遮蔽之光,已漸漸消失。
田伯光心中,忽生一絲異樣。
“不會吧?!!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