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忽隱忽現。
一群小道士埋著頭,滿手沾滿猩紅,時不時響起道道撕扯聲,似在剝著皮,撕扯著血肉。
猴七滿臉不喜“這大晚上的,這些人到底哪兒來的?連覺都睡不安逸!”
史二八低聲道“趕緊弄,把這些人全部煉了油,那可是有大用,不僅能夠點燈,若是遇上雨天拿來引燃柴火可勁兒方便。”
猴七一笑“你們瞅瞅,這些人脊骨會發光誒,像師父口中什麼玉石似的,咱們師兄弟的骨頭就不會發光,一點兒沒人家骨頭長得好看。”
說著又望向一旁“十五,柴火架得旺一點。”
“好!”,李十五點頭,接著道“棺老爺血碗被打翻了,就懶得重新蒸饅頭喂它了吧,師父早已經睡了,也沒有單獨吩咐。”
一時間,唯有青銅蛤蟆孤坐一方,眼中鏽淚連連。
關三鼻子使勁嗅著“好……好香啊,這油渣子能吃嗎?”
漸漸,一夜無話。
得了這般多的修士袍子,倒是一群師兄弟們,在野外睡得第一次不太冷的覺。
……
“死遁,究竟怎麼死遁?”
雲龍子握著一把祟扇,滿眼惶恐仿佛凝聚成實質,口中又道“我一沒本事無頭不死,二沒本事死而複生,這叫我如何死遁?”
他盯著手中祟扇,才發現其居然已經打不開了,閉合的死死的,任由自己使儘解數皆是無用。
“你娘不是妓!”,雲龍子怒罵一聲,正是罵手中之扇。
卻是下一瞬,祟扇脫手而出,朝一處荒山而去,似在指路。
“這……”
不多時。
雲龍子滿頭黑線狂湧,隻因在他前方,一處不起眼雜草堆裡,居然有著一顆人頭,正是妖歌的。
“這廝,這廝……,莫不是也死遁了?”
他胸口起伏不斷,卻是一顆心愈發的惴惴不安起來,“連開智後的妖歌都死遁了,隻是他什麼時候察覺到事有不妙的?”
雲龍子強行鎮定下來,開始一幕幕回憶此前之事。
他唯一覺得詭異之處,就是二月初二頭一日夜裡,李十五突然開口問他倆,有沒有瞅見一個長得挺好看的男鬼觀音。
“莫非僅憑一句,這姓妖的就知大事不好,恐遭厄難。”
“這他娘的,他還算是人?”
雲龍子麵色陰晴不定,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和開了智後的妖歌,似是有一點差距。
時間點滴流逝,山野間清晨寒露也愈發重了起來。
雲龍子那張陰濕鬼男臉上,突然掛起掛起一抹若有若無笑意,他盯著那一顆宛若安詳死去的妖歌人頭,口中道“姓妖的,你的確有一點小智。”
“隻是,雲某也並不差。”
隻見雲龍子取出一塊黑布,裹住妖歌頭顱,而後將其背在自己身上,接著道“你妖歌估摸著早已把自己後路算好,我雲龍子是算不了那麼遠。”
“可偏偏啊,老子算中了一點,把你人頭背上不就行了?”
“老子不信,你能如李十五那般人頭憑空長出來,所以你這顆頭顱一定舍棄不得。”
雲龍子此舉,是把妖歌人頭當作自己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