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宗的晨霧還未散儘,楊辰已跟著靈汐站在月華池畔。池水中漂浮的光點凝結成一柄玉劍,劍身上流轉著細碎的星紋——這是靈脈大陣激活後,自動生成的“引靈劍”,據說能感應到蘊含“靈王心”的器物。
“古籍上說,‘靈王心’不是實體,是上古仙族為穩定靈脈大陣留下的核心意念,藏在最貼近大地心跳的地方。”靈汐握著引靈劍,指尖輕輕撫過冰涼的劍身,“可青冥山脈這麼大,哪裡才是‘大地心跳’所在?”
楊辰蹲下身,將手掌貼在池邊的岩石上。指尖傳來細微的震顫,像遠處傳來的鼓點,規律而沉穩。“你聽,”他側耳細聽,“山脈的靈脈在流動,就像人的血脈。而‘心跳’,一定在靈脈彙聚的節點。”
引靈劍突然發出嗡鳴,劍尖指向西北方的“沉星穀”。那裡是青冥宗禁地,傳說穀底埋著塊會隨星辰轉動的“鎮嶽石”。
穿過層層結界進入沉星穀時,穀底的景象讓兩人愣住了。不同於外界的生機盎然,這裡的岩石呈現出奇異的暗紅色,地麵裂開無數細縫,滲出黑色的霧氣,連空氣都帶著股腐朽的氣息。
“靈脈枯竭了。”靈汐的聲音發顫,引靈劍的光芒黯淡了許多,“難怪這幾年青冥宗的靈力越來越弱,原來根源在這裡!”
楊辰走近最大的一道裂縫,聞到裡麵傳來的腥甜氣息——與之前遇到的母巢殘魂氣息相似。“是虛空獵手的餘孽在侵蝕靈脈。”他取出星髓玉佩,玉佩貼近裂縫時,裡麵的星雲劇烈旋轉,“它們沒能被徹底封印,藏在地下啃食靈脈的核心。”
引靈劍突然刺入地麵,劍身為之一亮,在地麵投射出一幅立體的山脈靈脈圖。圖中,沉星穀的位置像顆腐爛的傷口,黑色紋路正順著靈脈向四周蔓延。而在傷口中心,一點微弱的金光若隱若現。
“那就是‘靈王心’!”靈汐眼睛一亮,“它還活著!”
兩人順著裂縫往下爬,越往深處,寒氣越重。裂縫兩側的岩壁上布滿爪痕,有些地方還嵌著破碎的鱗片——顯然有虛空獵手在此盤踞。行至百丈深處,前方出現一處天然溶洞,洞中央的石台上,一顆拳頭大的晶石正懸浮著,晶石表麵布滿裂紋,卻依舊頑強地散發著金光,將周圍的黑霧逼退三尺。
“它在燃燒自己抵抗黑霧!”靈汐衝過去想將晶石捧起,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晶石突然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一道蒼老的虛影從裡麵浮現——那是位身著玄色戰甲的老者,麵容與青冥宗古籍中的初代宗主畫像一模一樣。
“終於有人來了。”老者的聲音像風中殘燭,“我是第一代守護靈,守著這顆‘靈王心’已經三千年。”
虛影抬手一揮,溶洞的岩壁上浮現出影像:上古仙族將靈脈核心煉化成“靈王心”,注入守護意念;曆代守護者對抗虛空獵手的慘烈畫麵;最後一位守護者拚死將靈王心藏入地下,用自身靈骨封印入口……
“現在的年輕人,還願意為守護靈脈付出代價嗎?”老者的目光落在靈汐身上,“這顆心快碎了,要救它,得有人自願將本命靈力注入,用血脈與它綁定——一旦綁定,此生靈力將與靈脈同生共死,再難飛升。”
靈汐望著裂縫中不斷湧出的黑霧,又看了看楊辰手中的星髓玉佩,突然笑了:“我娘說,仙族後裔的使命不是飛升,是守護。”她摘下眉心的蓮花印記——那是仙族血脈凝結的靈種,輕輕按在晶石上,“這顆心碎了,我就用我的血脈補它;靈脈枯了,我就用我的靈力養它。”
青芒從靈汐體內湧出,順著她的指尖注入晶石。原本黯淡的金光驟然亮起,裂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溶洞劇烈震顫起來,岩壁上的爪痕漸漸褪去,黑色霧氣發出淒厲的尖叫,被金光逼出裂縫。
老者的虛影露出欣慰的笑容,化作點點金光融入晶石:“好孩子,記住,‘靈王心’從來不是石頭,是一代代守護者的信念……”
當兩人爬出裂縫回到沉星穀,穀底的暗紅色岩石已變回青灰色,裂縫中滲出清澈的泉水,幾株嫩綠的小草從石縫中鑽了出來。引靈劍懸浮在半空,將靈脈圖投射在天幕上——沉星穀的位置重新亮起耀眼的金光,像顆跳動的心臟,將靈力源源不斷輸送到青冥山脈的每個角落。
靈汐摸著胸口,那裡多了個與晶石相似的印記:“現在我能感覺到整座山脈的呼吸了,它在謝我呢。”
楊辰看著她眼中閃爍的光芒,突然明白“靈王心”的真正含義——所謂核心意念,不過是“守護”二字。就像星髓玉佩裡藏著的不是秘密,是責任;仙族後裔繼承的不是血脈,是勇氣。
遠處傳來青冥宗弟子的歡呼,他們感覺到枯竭的靈脈重新充盈,連空氣都變得清甜。靈汐握緊引靈劍,轉身對楊辰笑道:“接下來,該去封印虛空獵手的通道了。有‘靈王心’在,這次我們一定能贏。”
陽光穿透晨霧照進沉星穀,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那顆重生的靈王心在地下輕輕搏動,與整座山脈的心跳融為一體,像在訴說著一個古老的真理:最堅硬的核心,從來都不是石頭,是一代又一代人願意為守護而跳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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