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證據確鑿!”
“是否立刻上奏朝廷,請旨查辦?”
秦夜搖了搖頭,將手中最後一封信件放下。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目光掃過碼頭上那些正在裝船的物資,其中就有單獨封存起來的火藥原料。
“打草驚蛇,隻會讓他們狗急跳牆。”
“慶王在西南經營多年,根深蒂固。”
“如今又可能掌握了火藥技術,若無萬全準備,貿然動手,必生大亂。”
他需要時間。
需要時間消化東南的戰果,整頓東鎮軍府,將這支力量牢牢掌控在手中。
需要時間讓神機營繼續擴編,訓練出更多的火器部隊。
需要時間,或許還要從係統那裡,獲取更強大的力量,以確保對慶王的絕對技術優勢。
在此之前,他必須隱忍。
“這些證據,留中不發。”
“由你親自保管,沒有本宮的命令,不得示於任何人。”
“是!”陸炳鄭重接過。
“班師回海州。”秦夜下令。
“是!”
龐大的混合船隊,載著繳獲的物資和部分俘虜,緩緩駛離了曾經不可一世的海仙島。
來時艱難險阻,歸時風平浪靜。
站在船樓上,回望那座逐漸變小的島嶼,秦夜心中並無多少勝利的喜悅,隻有沉甸甸的壓力。
他知道,攻破海仙島,僅僅是一個開始。
真正的挑戰,還在後麵。
“......”
船隊回到海州港,受到了近乎狂熱的歡迎。
海州百姓簞食壺漿,夾道相迎,歡呼太子殿下千歲,天兵神威。
楊釗率領東鎮軍府留守將領,早早便在碼頭跪迎,態度比之前更加恭敬,甚至帶著一絲惶恐。
秦夜平靜地接受了眾人的朝拜,勉勵了幾句,便徑直回到了行轅。
他第一時間召見了楊釗。
行轅書房內,隻有秦夜和楊釗兩人。
楊釗垂手肅立,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知道,太子單獨召見他,必然是為了他兒子楊振武的事情。
“安國公。”秦夜開口,語氣平淡。
“罪臣在。”楊釗連忙躬身。
“本宮離島這幾日,令郎在府中,可還安分?”秦夜端起茶杯,輕輕撥弄著浮沫。
楊釗心中一緊,連忙道:“回殿下,逆子已被罪臣嚴加看管,閉門思過,絕無踏出府門半步!”
“罪臣每日訓斥,他已深知悔改,隻求殿下能給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悔改?”
“他是悔改參與走私,還是悔改被本宮發現了?”
楊釗額頭瞬間冒出冷汗,噗通一聲跪下:“殿下明鑒!逆子定然是真心悔過!”
“他,他隻是一時糊塗,被奸人蒙蔽...”
“蒙蔽?”
“嗬!走私的那些武器兵甲,他不認識嘛!”
楊釗渾身一顫,臉色慘白,再也說不出辯解的話。
是啊,涉及如此敏感的戰略物資,振武怎麼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
他分明是利欲熏心,踏入了這抄家滅族的深淵!
“殿下...”楊釗伏在地上,聲音哽咽,充滿了絕望。
秦夜看著他這副樣子,心中並無多少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