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乾帝,在最初的震撼和計算成本之後,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他想到了秦夜之前的話。
慶王,也可能有。
如果慶王也掌握了這種力量,哪怕隻有太子的一半,不,哪怕隻有十分之一!
西南多山,關隘險峻。
若慶王據險而守,架上幾門這樣的火炮...
乾帝猛地打了個寒顫。
“皇兒!”
“你確定慶王他...?”乾帝語氣急促。
“父皇,兒臣在繳獲清單中發現的硝石、硫磺、木炭,數量足以配製無數火藥!”
“若非為了大規模製造火器,慶王何須如此?”
“而且,據海寇頭目刀疤供述,近一年來,此類原料運送愈發頻繁。”
“兒臣推斷,慶王在西南,必然已經掌握了火藥的基本用法,甚至可能已經造出了較為原始的火器。”
“比如火門槍,或者,大型的爆炸物。”
火門槍!爆炸物!
這幾個字,再次狠狠撞擊著眾人的心神。
就算不如燧發槍犀利,不如紅衣大炮威猛,但隻要能用,隻要能量產,那就是足以改變西南戰局的力量!
想象一下,官兵冒著箭矢衝鋒,眼看就要接近城牆,忽然牆上扔下無數的炸藥包...
或者,在狹窄的山道上,遭遇敵人埋伏,對方用簡陋的火門槍進行一輪齊射。
那畫麵,讓蘇有孝這等老將都感到頭皮發麻。
“陛下!”蘇有孝猛地轉身,對著乾帝抱拳,臉上再無半點之前的輕鬆。
“殿下所言極是!若慶王逆賊果真掌握了此等凶器,西南之事,刻不容緩!”
“必須趁其尚未成勢,以雷霆萬鈞之勢,將其撲滅!”
“否則,後患無窮!”
他此刻徹底信服,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蘇驍也急忙道:“陛下,鎮國公所言甚是!”
“慶王包藏禍心,暗中積蓄此等力量,其謀逆之心昭然若揭!”
“必須儘快發兵征討!”
林佑琛沉吟片刻,也緩緩開口:“陛下,鎮國公所言有理。”
“然,兵者,國之大事。”
“西南地勢險要,慶王經營多年,根深蒂固。”
“如今又可能擁有未知之火器,貿然征討,恐非上策。”
“需從長計議,做好萬全準備。”
他看向秦夜:“殿下,神機營雖利,然數量有限,且此等新式戰法,與傳統戰陣迥異,需時間演練純熟,與各軍配合默契。”
“再者,大軍遠征,糧草、民夫、餉銀,皆是天文數字,需提前籌措。”
林佑琛考慮得更加周全,點出了現實的問題。
神機營再厲害,現在也隻有三千人。”
“麵對偌大的西南,以及可能同樣擁有火器的敵人,這點兵力遠遠不夠。
擴編神機營,需要時間,需要資源。
整合大軍,適應新式戰法,更需要時間。
籌集龐大的軍費物資,更需要時間。
乾帝聽著幾位重臣的意見,心亂如麻。
他既恐懼於慶王可能擁有的力量,又擔憂倉促開戰的巨大風險和消耗。
“皇兒,你以為如何?”乾帝將目光投向秦夜,此刻,這個剛剛立下大功的兒子,成了他最大的倚仗。
不!秦夜早就成為了他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