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刀!捅他娘的!等著挨宰嗎!”
張二狗和一個同鄉背靠背站著,看著衝過來的“敵軍”,手心裡全是汗。
那“敵軍”是個老兵,臉上抹著黑灰,眼神凶狠,手裡拿著包了布頭的木刀。
“小子,嚇尿了吧!”老兵怪笑著撲過來。
張二狗一咬牙,挺起刺刀就捅了過去。
老兵側身躲過,木刀順勢劈向張二狗脖頸。
按照規矩,這就算“陣亡”了。
旁邊的同鄉見狀,趕緊一槍刺向老兵肋下。
老兵回刀格擋,張二狗趁機又是一刺。
這次刺中了老兵的肩膀。
老兵陣亡,罵罵咧咧地退了出去。
張二狗和同鄉喘著粗氣,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乾得不錯。”王老五從旁邊湊過來,他剛才也解決了一個。
演練結束,李千戶把所有人集合起來。
“看到了?車陣不是鐵打的!會被衝垮!”
“垮了怎麼辦?等死嗎?”
“不行!得反擊!得把衝進來的敵人乾掉!把缺口堵上!”
“今天表現差的,晚上加練刺殺!”
“練到你們閉著眼也能把刺刀捅進敵人胸口為止!”
沒人敢吭聲。
晚上,校場上果然又響起了喊殺聲和刺刀撞擊木樁的砰砰聲。
秦夜站在黑暗中,看著那些在火把映照下奮力突刺的身影。
蘇琦低聲道:“殿下,是不是……太急了點?”
“急?”秦夜語氣平淡,“慶王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
他轉身,看向京城的方向。
“而且,有些人,也已經等不及了。”
“......”
京城裡的風言風語,像開春的柳絮,飄得到處都是。
茶館裡,幾個穿著體麵的閒人湊在一桌,聲音壓得低低的。
“聽說了嗎?西山那邊,日夜不停地打鐵,那聲響,隔著幾十裡地都能聽見!”
“可不是嘛!我家有個遠房侄子在那當差,回來說太子殿下練的新軍,那家夥,清一色的鐵管子,叫什麼……火銃!”
“百步之外就能取人性命!”
“真的假的?吹牛吧?弓箭都未必有這準頭。”
“千真萬確!前陣子不是剿了老鴉嶺的土匪嗎?”
“就是用的這玩意兒!聽說那寨牆都被打爛了!”
有人咂咂嘴:“這得花多少銀子啊……”
“銀子?哼,戶部蘇尚書的臉這些日子都是綠的!”
“東南抄家那點錢,全填進去了!”
“陛下也由著太子殿下這麼折騰?”
“陛下?陛下如今的心思,全在東宮那位小皇孫身上呢!”
“抱著就不撒手!”
議論聲裡,有好奇,有驚歎,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這新軍,這火器,到底是個什麼光景?
真能頂用嗎?
西山營地的工匠們,如今走路都帶著風。
不為彆的,就為太子殿下說話算話,賞錢給得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