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工作持續了大半天。
最終,能帶走的物資裝了幾大車,帶不走的,連同這個溶洞據點,被一把火點燃,濃煙從炸開的洞口滾滾而出。
王缺帶著隊伍和繳獲,返回大營。
雖然端掉了一個據點,但他的心情並不輕鬆。
慶王父子,就像滑不留手的泥鰍,又一次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而且,在這片廣袤而陌生的南疆,像這樣的據點,到底還有多少個?
大營裡,秦夜看著王缺帶回來的繳獲,以及審訊那幾個土人得到的情報,陷入了沉思。
“臉上有疤的凶狠漢子……不是秦烈。”蘇琦分析道,“可能是慶王麾下另一個負責後勤或者暗中勢力的頭目。”
“據點被放棄,說明慶王知道我們大軍壓境,采取了化整為零、隱匿潛行的策略。”
“他們最終的目的地,一定是南疆深處,某個他們認為絕對安全,並且能夠重新積聚力量的地方。”
他的手指點向地圖上南疆的核心區域,那裡標注著幾個最大的土司勢力範圍。
“雷公峒,赤蛇峒,白鳥峒……慶王早年就在此經營,與這幾個大峒主關係匪淺。他一定會去找他們。”
“那我們……”王缺看向秦夜。
“不能再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了。”秦夜下定決心,“集中力量,直插核心。”
“蘇琦,派人給趙斌傳信,讓他改變策略,不必死死咬住那支殘兵,轉而向雷公峒方向迂回,探查慶王主力的確切位置。”
“王缺,你部為前鋒,休整一日,後日出發,目標,雷公峒地界。”
“大軍主力,隨後跟進。”
“告訴將士們,艱苦的行軍才剛剛開始。”
“前麵,可能不僅有險峻的地形,還有更多被慶王蠱惑的土人部落的阻擊。”
“我們要做好打硬仗、打惡仗的準備。”
“是!”
命令下達,整個大營再次忙碌起來。
士兵們檢查裝備,補充彈藥乾糧,都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是什麼。
張二狗領到了新的火藥和鉛彈,仔細地分裝好。
肩膀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提醒著他這片土地的險惡。
他聽說要去打最大的土司寨子,心裡既有些緊張,又有一股莫名的躁動。
如果能快點打完,是不是就能回家了?
他摸了摸懷裡那塊早就變得硬邦邦的鹹肉,想起了王老五,想起了很多死去的麵孔。
他甩甩頭,把那些雜念拋開,專心擦拭起火銃。
活下去。
隻有活下去,才能想彆的。
休整一天後,王缺帶著五千前鋒部隊,率先開拔,朝著雷公峒的方向進發。
這一次,行軍路線更加明確,但也更加艱難。
需要翻越好幾座海拔更高、雲霧繚繞的大山。
山路陡峭,許多地方隻能容一人通過,旁邊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騾馬根本無法通行,沉重的物資全靠士兵肩扛手提。
空氣越來越稀薄,氣溫也越來越低。
很多來自北方的士兵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高原反應,頭暈、惡心、呼吸困難。
張二狗也覺得胸口發悶,像壓了塊石頭,走幾步路就喘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