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讓隋國這台沉寂已久的龐然大物,按照主人的意誌,行動起來了。
“傳旨,召丞相、大將軍、戶部尚書……即刻入宮議事!”
他沉聲對外麵吩咐道,聲音恢複了帝王的威嚴。
“......”
南疆,朝廷大營。
王缺赤裸著上身,露出精壯黝黑、布滿各種傷疤的胸膛,正拿著一塊磨刀石,吭哧吭哧地打磨著他的刀。
火星四濺。
蘇琦則坐在一旁,仔細擦拭著佩劍,眼神沉靜。
“老蘇,你說慶王那對龜兒子,現在縮在哪個老鼠洞裡?”王缺一邊磨刀,一邊甕聲甕氣地問道。
蘇琦頭也沒抬:“不管在哪個洞裡,總會露頭的。”
“我們占了關隘,卡住了幾條主要的出山通道,他們想要物資,想要聯絡其他土司,就必須出來。”
“嘿嘿,出來就好!老子這把刀,早就饑渴難耐了!”王缺將磨得雪亮的大刀往地上一頓,發出沉悶的響聲。
就在這時,一名斥候匆匆進來稟報:“將軍!西南方向五十裡外的黑風寨,發現小股土人武裝活動。”
“看裝備和舉止,不像是普通寨民,倒像是受過訓練的武士!”
王缺眼睛一亮,猛地站起身:“媽的,終於來了!多少人?”
“大約三四百人。”
“三四百?不夠塞牙縫的!”王缺有些失望,但還是立刻下令。
“傳令!第一營,隨老子出營!”
“滅了這股探路的雜碎!記住,抓幾個活口回來!”
“是!”
王缺抓起陌刀,就要往外衝。
“老王。”蘇琦叫住了他。
“咋了?老蘇?”王缺回頭。
“小心埋伏,慶王父子狡詐,這可能是誘餌。”蘇琦提醒道。
王缺咧嘴一笑,拍了拍胸口的傷疤:“我打了這麼多年仗,還怕他這點小把戲?”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說完,他大步流星地衝出營帳,很快,外麵就傳來了集合的號令和士兵們興奮的呼喝聲。
蘇琦看著王缺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繼續擦拭手中的佩劍。
他知道,南疆的泥沼之戰,從這一刻,才算真正開始了。
接下來的,將是無窮無儘的偷襲、伏擊、騷擾與反騷擾。
這將是一場比拚耐心、毅力和消耗的殘酷遊戲。
而他與王缺,必須牢牢守住這裡,為太子殿下在南線的決戰,贏得寶貴的時間和空間。
西南邊境,落鷹澗。
喊殺聲、慘叫聲、巨石滾落的轟鳴聲、弓弦震動的嗡嗡聲,已經持續了整整十天。
落鷹澗兩側是陡峭的懸崖,中間隻有一條狹窄的通道,易守難攻。
南風軍殘部約兩萬人,在主將、老將衛國公楊素的指揮下,憑借著這處天險,硬生生頂住了聞拓大將兀突魯十五萬主力大軍狂風暴雨般的輪番進攻。
澗口的屍體已經堆積如山,鮮血將山石染成了暗褐色,空氣中彌漫著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和焦糊味。
聞拓人悍不畏死,攻勢一波猛過一波。
他們驅趕著俘虜來的乾人百姓作為前驅,消耗守軍的箭矢和滾木,手段殘忍至極。
南風軍的箭矢早已耗儘,滾木礌石也所剩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