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興許是之前不舒服的幾天在醫院睡多了,再加上換了個環境,許長夏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半天,怎麼也睡不著。
想起來背書,然而隨身的東西是一樣也沒帶,房間裡光禿禿的。
許長夏坐在床上呆了半晌,忽然想起自己口袋裡隨身帶著一本薄薄的小冊子,裡麵是一些難記的政治重點內容。
許長夏從口袋裡將小冊子掏了出來,打開來,剛翻開第一頁,便發現裡麵夾著幾張裁剪整齊的報紙新聞。
她愣了愣,仔仔細細將幾則新聞翻來覆去看了遍,才發現這是這兩天最新日期的報紙內容。
應該是江耀在她休息的時候,替她從報紙上裁剪下來的。
而且,江耀還特意用紅筆將重點內容標注了出來,在旁寫著考點重點。
許長夏隻一看,便認出是江耀的筆跡。
她一頁頁地翻看過去,幾乎每一頁,都有江耀標注的重點。
許長夏甚至可以想象出他在做標記的時候,有多認真仔細。
她的每一樣事情,巨細無遺,他都會放在心上。
許長夏看著看著,眼眶不由得有些泛酸。
就在她起身準備去外麵倒杯熱水回來看書時,一打開門,便聽到對麵陳硯川的房間裡,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像是玻璃水杯摔碎的聲音。
許長夏隨即停在了原地,又看向陳硯川的房門。
然而玻璃杯摔碎之後,陳硯川的房間裡又沒了動靜。
許長夏站在原地猶豫了會兒,還是走到了陳硯川房門前,輕輕敲了下房門,問道:“舅舅?”
隔著房門,裡麵一片安靜,黑暗之中,許長夏甚至可以聽得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她等了幾秒,又敲了下房門,問了聲:“舅舅,你沒事兒吧?”
房間裡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許長夏有點兒著急了。
尤其是,她感覺陳硯川燒得比她前兩天更嚴重些,他的嘴唇都燒得有些乾裂了。
“舅舅,我進去了!”她斟酌再三,還是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陳硯川房裡沒開燈,許長夏的眼睛適應了幾秒,才看清房間裡的情況。
隻見陳硯川坐在床邊的地上,上半身後背倚著身後的床,似乎是昏迷過去了,躺在那兒一動不動。
他的腳邊一片狼藉,玻璃水杯的碎渣子和裡麵的水撒了一地。
許長夏愣了下,立刻上前,用手試了下陳硯川的額溫。
許長夏還有些低燒,身上溫度是偏高的,陳硯川頭上的溫度都燙得她手哆嗦了下。
許長夏也不知他是燒暈了過去還是怎麼回事兒,趕忙去洗手間用涼水沾濕了一塊毛巾過來,捂在了他的頭上。
接觸到冰涼的溫度的瞬間,陳硯川嘴裡發出了一聲無意識的輕喘。
“舅舅?”許長夏又叫了他一聲:“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昏暗之中,陳硯川似乎是微微睜開眼來看了她一眼,他似乎想從地上起來,然而隻是上半身動了下,便又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