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川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眶底下是青的,問道:“昨晚沒睡好?”
許長夏朝他看了看,陳硯川的表情並沒有一絲不妥,就像往常那樣看著她。
“昨晚過了平常睡覺的點,閃了神,失眠了。”她頓了幾秒,低聲回道。
“那吃完再繼續睡吧,反正也不忙著做什麼,感冒就得多休息。”陳硯川淡淡回道。
說罷,轉身回了自己房裡,關上了門。
如果不是昨天被他攥緊著的地方還隱隱作痛,許長夏還以為,會不會是自己做夢,會不會是自己弄錯。
然而,很顯然,隻有她記得,陳硯川已經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
她默不作聲去洗手間洗漱完,回來將午飯吃了。
吃飯時,他房間裡隱約傳來的紙張翻頁的聲音,讓許長夏腦子裡越發的亂。
而偏偏,他是江耀唯一的親舅舅,是江耀一直以來囑托照顧她的人,哪怕她心裡明白了,也隻能裝作是不明白。
既然隻有她一個人記得,她隻能裝作昨晚的一切都沒發生。
接下去的兩天,每天早上她起來時,陳硯川都已經不在賓館,桌上都放著吳秘書帶回來的早飯,每天中午她和陳硯川一塊兒吃飯時,陳硯川不是匆匆吃完就離開,便是一邊吃飯一邊翻閱文件,根本沒有空和她有多餘的交流。
許長夏幾乎是整天都自己待在賓館,自己看書,自己吃飯。
第三天時,顧家打了電話過來,說是王月娥她們已經搬走了,不在軍區了,讓許長夏搬回去住,陳硯川才抽了個空閒,將許長夏送回到了顧家。
“你若是想提前回杭城,就給賓館那兒打個電話。”下車時,陳硯川朝許長夏叮囑道“我這幾天有些忙,就不過來看你了,有什麼事兒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我知道了舅舅。”許長夏乖巧地朝陳硯川點了點頭。
一直等到許長夏進了屋裡,吳秘書才回頭看向陳硯川。
這幾天其實吳秘書都有些納悶,但礙於許長夏在,他也不好多問什麼。
此刻許長夏回了顧家,他才朝陳硯川低聲問道:“陳局,你這幾天怎麼對夏夏小姐這麼冷淡?”
雖然開會是很忙,雖然陳硯川快要升遷了,手頭上的事情確實很多,但也不至於忙成前兩天那個樣子。
吳秘書總覺得,陳硯川是故意在避開許長夏。
陳硯川垂著眸看著手上的文件,半晌,才低聲回道:“不理她,是為了她好。”
“這又是什麼意思呢?”吳秘書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
陳硯川朝吳秘書看了眼,沒作聲。
連吳秘書都能看得出他對許長夏冷淡,許長夏自己心裡當然更明白。
發燒那晚,其實在許長夏拖著他去床上時,他就清醒了。
她離他越近,他怕自己終究有一天會控製不住對她的愛意,不如借此機會,讓她害怕自己。
因為他足夠清醒,他跟許長夏之間,永遠都有著那道跨越不過去的鴻溝,他們之間永遠都沒有可能。
與其如此,當斷則斷。
這一次,希望她逃得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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