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芳菲想要再次拽住許長夏,一旁陳硯川卻上前,輕輕拉住了許芳菲,朝她搖了搖頭。
直到此刻,他們才聽到許長夏崩潰一般的嚎啕大哭。
這麼多天以來,他們第一次聽許長夏哭出聲來。
或許讓她發泄出來,會更好一些,總比她一直憋在心裡強。
上百個賓客,就這麼安靜站在外頭,看著許長夏抱著江耀的屍體,哭到聲嘶力竭。
直到許長夏的聲音低了下去,陳硯川才走到她身旁,蹲了下去,朝她輕聲道:“夏夏,不會再有奇跡了。”
“而且,這是阿耀的遺願,他親口跟我說,希望我們將他的屍體火化。”
許長夏聽陳硯川說著,通紅的眼看向了他。
“哪怕隻是為了你們的孩子,你也得好好活下去。”陳硯川繼續朝她道。
許長夏又看向推車上的江耀。
許久,還是慢慢鬆開了手。
回來的路上,許長夏始終一言不發,默默跟在江耀的骨灰旁。
回到江家祠堂時,江雷霆看著失了魂一般的許長夏,忍不住長歎了口氣,朝陳硯川輕聲道:“你把骨灰給夏夏,讓她送進去吧。”
許長夏此刻肚子裡已經有江耀的骨肉,有江家的下一代,理應是許長夏送江耀進祠堂。
陳硯川點了點頭,將骨灰壇子遞給了許長夏。
許長夏接過了,猶如珍寶一般,將江耀的骨灰壇小心翼翼摟入了自己懷裡。
陳硯川要跟著進去,江雷霆卻攔住了他,道:“你讓夏夏一個人待一會兒吧,她心裡不好過,這事兒,誰勸都沒用,得她自己邁過那道坎。”
陳硯川沒作聲,看著許長夏抱著江耀骨灰的背影,踏進了祠堂之中。
……
許長夏在祠堂裡,一待就是幾天。
許芳菲和何嫂兩人輪流照顧她,怕傷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秦良生每天兩頓藥熬了送過來,許長夏也照舊還是喝下去。
江雷霆心臟病需要繼續住在醫院療養,家裡沒有男人,陳硯川每到下班時,便過來江家,住在客房裡,守著江家,也守著許長夏。
直到許長夏心力交瘁,體力不支,暈倒在祠堂裡。
許長夏暈倒的時候,剛好陳硯川下班回來,聽何嫂急急忙忙從祠堂裡出來,叫著許長夏暈倒了,他毫不猶豫地衝進了祠堂。
剛好許芳菲聞訊趕了過來,見陳硯川要抱起許長夏,隨即伸手攔住了他,道:“讓陸風來!”
陳硯川遲疑了下,鬆了手,隨即轉身出去先將車開到了門口。
一路上,陳硯川幾乎將油門踩到了底,平常到醫院需要二十分鐘的車程,他不到十分鐘便將車停在了急診處。
直到醫生說許長夏隻是勞累過度,需要好好休息調養一段時間,陳硯川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