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古戰場的空間,發出了一聲低沉至極限的哀鳴。並非某一處,而是這方天地本身在震顫。
天空,那萬年不化的死氣與煞雲,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排開,並非消散,而是化作兩道巨大的、漆黑的羽翼狀天幕,垂攏而下。
大地,無儘的黃沙停止了流動,連同那些深埋地底的骸骨、殘兵,都仿佛被賦予了某種“秩序”,不再散發混亂的死氣,而是如同朝拜君主般,向著某個方向微微傾斜。
那原本瘋狂暴動的戾魂以及那些危險存在,在此刻,竟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一種淩駕於眾生之上、執掌死亡與終結的絕對威嚴,如同水銀瀉地,無孔不入地彌漫開來。在這股威嚴之下,連時間與空間都變得恭順而粘稠。
但這股威嚴轉瞬即逝。
就仿佛方才的魂觸……似幻夢一般。
雷光結界之外。
所有人心魂劇斂,眾人相視一眼,卻是誰也沒有開口。
因為不敢。
他們的目光,齊齊看向那道雷光結界,瞳眸中,倒射著難以言語的驚恐。
他們的魂海,正瘋狂的排斥著那“絕不可能”的想法。
雷光結界內。
“冥帝。”墨塵眯著雙眸,眸光中泛起從未有過的凝重。
他從未想過,身為一獄之主的冥帝,竟會親臨古戰場。
“小友倒是好眼力。”冥帝笑道。其聲如沐春風,溫和至極。
“……”墨塵深邃的的雙眸泛起一抹漣漪,問道:“堂堂冥帝,竟認識我這麼一個小人物?”
“小友可不是什麼小人物。”雖僅僅隻是一道氣所化的虛影,但那無形瞳眸,卻似能看穿一切。
“小友之存在,本身便是變數。破境引動萬古戾魂,氣運牽連諸驕突破,此間因果,已擾亂了既定的軌跡。”
“……”墨塵眉目微微輕挑,問道:“他們破境,跟我有關?”
“自然。”冥帝微微點頭,道:“若非小友破境,激活這古戰場的元素氣息,他們若想憑借自身力量破境,或許還需等至千劫擂台戰的開啟。”
“……所以冥帝屈尊親臨古戰場,亦是為了殺冥北曜?”
“我此臨,乃是為了小友你。”
“我?”墨塵驚異。他堅信冥帝絕不是為了殺他而來,不然,絕不會還如現在這般“和諧”。
“小友的身份,鬼天機雖未言明,不過我等皆有了猜測。”冥帝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墨塵身上。
“想來,小友便是鬼天機口中的那位‘異數’。”
墨塵:“……”
“我此來,乃是為了善意的提醒小友,冥北曜身上因果頗重,所牽扯之人甚多,小友切勿將自身卷進來。”
“小友的身份,還未告世,世人皆不知,若是他們不小心傷到小友,其後果……會很嚴重。”
“可否與我說說,冥北曜身上以及司徒巧身上,究竟有何秘密,竟牽動了你這樣一位一獄之主。”墨塵問道。
“……”冥帝忽的低眸,但他似乎很快便做了決定,緩緩道:“司徒巧身上,從不存在什麼秘密。”
“這個秘密,一直便在冥北曜身上,司徒巧為何會死,便是因為她在冥北曜身上,察覺到了這個秘密。”
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