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深吸一口氣,雙手握住攻城車粗糙的原木。
二百四十五斤的身軀前傾,雙腿如鐵鉗般死死蹬住地麵,青石磚在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脖頸青筋暴起,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兩噸重的攻城車竟在這股蠻力下緩緩挪動。
城牆上的叫罵聲戛然而止,朱開江瞪大雙眼,看著那個魁梧身影推動龐然大物如野牛般衝刺。
風卷起李開的衣襟,他每一步都在地上踩出半寸深的腳印,攻城車的木軲轆與地麵摩擦出刺耳聲響,震得圍觀鄉兵耳膜生疼。
當攻城車以雷霆萬鈞之勢撞上城門的刹那,整個城牆都為之震顫。
巨大的轟鳴聲中,門後的三根大腿粗門栓應聲出現蛛網般的裂縫。
第一下撞擊,並未將城門攻破,而此時李開大吼一聲:“拉!”
三十名鄉兵聞聲而動,粗糲的麻繩勒進掌心,眾人齊聲低吼著後仰發力。
攻城車在拉力作用下緩緩倒退。
李開趁機靠在攻城車後方喘息,汗水如斷線珠子般砸在地麵,浸透的衣襟緊貼後背,露出背部虯結的肌肉群。
城牆上的朱開江麵色慘白如紙,看著搖搖欲墜的城門,顫抖著指向城下嘶吼:“放箭!快放箭!”
城防軍如夢初醒,箭矢如蝗般射向李開,卻被攻城車後方的盾牌儘數擋下。
木屑紛飛間,李開再次起身,雙臂暴起的青筋如同盤踞的青蛇,眼中燃燒著熾熱的殺意:“再來!”
李開猛地甩了甩頭,將遮擋視線的汗濕碎發甩開,喉嚨裡發出一聲近乎咆哮的怒吼。
他的雙腳在地麵上狠命一蹬,帶起碎石飛濺,渾身肌肉如繃緊的弓弦瞬間迸發力量。
攻城車在他的推動下,速度由快到慢,竟如同脫韁的烈馬般朝著城門疾馳而去!
車輪碾過地麵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隆聲。
這一次,撞擊的力道比之前更為凶猛。
咚!
巨大的衝擊力震得城牆上的守軍東倒西歪,朱開江更是差點站立不穩。
城門後的木栓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嚓”聲,原本細小的裂縫瞬間擴大,近乎一半的木栓都裂開了大口子,搖搖欲墜地掛在城門上。
城牆四周的磚石簌簌掉落,揚起漫天煙塵。
李開卻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他胸膛劇烈起伏著,大口喘著粗氣,眼神卻愈發凶狠,仿佛一頭鎖定獵物的猛獸。
他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混合著灰塵的汗水在臉上劃出一道道痕跡,“還不夠!再來!”
嘶啞的吼聲穿透煙塵,響徹戰場。
三十名鄉兵齊聲發喊,繩索繃得筆直,將攻城車緩緩拽回。
李開靠在攻城車的盾牌下,胸膛劇烈起伏,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可眼中的狠厲卻絲毫不減。
城牆上,朱開江死死攥著城垛,指縫間滲出鮮血也渾然不覺。
看著那輛不斷被拉回去的攻城車,喉嚨裡發出破風箱般的抽氣聲。
“快!快想辦法!”
他瘋狂搖晃身旁的百夫長。
“不能讓他再撞了!”
百夫長等人都一臉的絕望!
他們也不想李開撞啊!但是他們拿李開沒有任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