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幾個年輕鄉兵捧著骨頭大快朵頤，油汁順著下巴滴在甲胄上，卻舍不得放下骨頭去擦。
這一頓酒一直喝到了晚上，眾人才戀戀不舍地散去。
接下來三天的時間，牛村鄉兵團一直留在城池中休養。
而趙信也沒有虧待李開他們，好吃好喝的是一樣不落。
錢從哪裡來？
殺了王守一，自然得抄家啊！
讓趙信沒想到的是，合璧城都這麼窮了，但還是從王守一的家中發現了白銀幾萬兩！
當時趙信大手一揮，把錢全都給將士分了，剩下的錢則是買好酒好肉招待牛村鄉兵團。
牛村鄉兵團那日在城外殺蠻子的一幕幕，城裡守軍都看到了，所以他們對牛村鄉兵吃肉喝酒沒有一點不滿，哪怕他們自己吃的都是窩窩頭。
三天後，牛村鄉兵團的傷也都養得七七八八了。
至少都能下地走路了。
李開便率領著七百多名騎兵，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合璧城。
在城池外，趙信依依不舍地送彆李開。
李開望向身後整裝待發的鄉兵，又轉頭看向趙信。
“若有一日，蠻子再犯，或是趙大哥有難處，派人來牛村，我定率兄弟們赴湯蹈火！”
話音剛落，馬勇牽著李開的戰馬燕雲走上前，馬鞍上還掛著趙信悄悄讓人準備的乾糧和草藥。
趙信走到燕雲跟前，伸手輕撫馬背，像是在撫摸多年的老友：“燕雲是匹好馬，跟著李兄弟，也算沒白活。”他聲音微微發顫，“替我多殺幾個蠻子！”
“殺！殺！殺！”
牛村鄉兵們齊聲高呼，聲浪衝破晨霧，驚起林間飛鳥。
趙信挺直脊背，朝著鄉兵們抱拳行禮，目光掃過一張張年輕卻堅毅的臉龐。李開翻身上馬，在馬上向趙信拱手，隨後一聲令下，燕雲昂首嘶鳴，七百騎兵揚起滾滾塵土，朝著遠方奔騰而去。
趙信站在原地，望著遠去的身影，久久不願離去。
直到馬蹄聲漸弱，塵煙消散，他才低頭看向手中緊握的佩劍，那是斬殺王守一時所用的劍，劍柄上還沾著幾滴乾涸的血跡。
他喃喃自語：“總有一天，我趙信也要像他們一樣，痛痛快快殺一場！”
不久後，七百多鄉兵便回到了清風寨。
李開並沒有休息，而是在寨子裡拿出了花名冊。
在院子的中央，整整齊齊擺放著五十九具屍體。
這五十九人，大部分都是戰死在沙場。
隻有少部分幾人是因為重傷，在休養的時候沒有挺過去而去世。
除了這五十九人，一旁還站著足足二十八人。
這二十八人，身上都有無法愈合的傷。
比如斷了胳膊、斷了腿，或是受了重傷，無法再動用大力氣。
李開看著地上的五十九具屍體，眼底有掩蓋不住的悲哀。
“這五十九人死在蠻子的手裡，他們是為了保家衛國而戰死的！他們是英雄！地瓜！把他們的屍體拉到後山好生安葬！”
“並且，把他們的名字永久刻在寨子中央的英雄碑上！讓所有牛村鄉兵團的將士永遠記住他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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