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端起茶壺，倒了一杯熱茶，雙手捧著，“咚”的一聲跪在了白公公麵前。
“師父，請喝茶。”
白公公看著眼前這張棱角分明的臉，看著那雙曾充滿敵意的眼睛此刻竟帶著幾分坦然，突然覺得眼眶發熱。
他顫抖著接過茶杯，指尖觸到溫熱的杯壁，竟有些不知所措。
“起來吧。”
白公公的聲音有些沙啞，將茶杯放在一旁。
“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白某的關門弟子。白家的《流雲心法》，我會傾囊相授。”
他頓了頓，補充道：“但你要記住，學武先學德，若將來你仗著功夫為非作歹，我便是拚了這條命，也會廢了你！”
李開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放心，我李開還沒那麼無聊。”
他更關心的是：“現在可以教我了吧？”
白公公被他這急不可耐的樣子逗得差點笑出聲，搖搖頭，眼底卻多了幾分柔和：“急什麼？內力的掌控非一日之功。今日我先教你《流雲心法》的入門口訣，你且記住，運轉內力時，要如流水般綿密，不可急於求成……”
“流雲心法？這是什麼功夫？學了這個便可以變強了嗎？”李開問道。
白公公微微搖頭，說道：“不，流雲心法不是功夫，而是心決，隻有學會了心決，才可以調動體內的那道氣，讓那道氣如臂指使。”
“等你什麼時候能夠自由掌握了那道氣，為師什麼時候再教你真正的功夫！”
“流雲心法是根基。”
白公公調整了下坐姿，儘管腳鐐仍在，卻已帶出幾分師父的威嚴。
“內力如江河，心法便是河道。沒有河道，江河隻會泛濫成災；有了河道，才能收放自如，滋養萬物。”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念誦口訣：“氣沉丹田，意守湧泉，吸氣如吞霧，呼氣似遊絲……”
李開凝神細聽，隻覺得那些字句晦澀難懂，卻又隱隱與體內那道氣呼應。
他試著按口訣引導，那道氣卻像匹脫韁的野馬，在丹田附近亂竄，引得他一陣胸悶。
“彆急。”
白公公看出他的窘迫。
“先天內力雖渾厚，卻未經雕琢，就像塊璞玉，得慢慢磨。每日清晨寅時起身，對著東方吐納，默念口訣百遍，半個月後再來見我。”
接下來的半個月，清風寨的人都發現李開變了。
天不亮，他就會去後山的空地上站樁，風雪無阻。
有時一站就是兩個時辰，渾身覆滿白雪，像尊冰雕，隻有胸口微微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蘇玉和黃玉玲送來的早飯，往往涼透了才被他想起。
馬勇幾次想問，都被李開擺手製止。
這日清晨，李開結束吐納，指尖終於能感覺到那道氣如溫順的溪流，順著經脈緩緩流淌，所過之處，暖融融的，連身上的寒氣都散了幾分。
他眼睛一亮，轉身便往窯洞跑。
“白公公！”
李開掀簾而入時，白公公正在閉目養神，聽到聲音，緩緩睜開眼。
“何事？”
李開走到他麵前，深吸一口氣，按照《流雲心法》的要訣，試著將內力聚於掌心。
起初還有些滯澀，片刻後，一股溫潤的氣勁便在掌心凝聚，竟隱隱透出淡白色的光暈！
“這是……”
白公公猛地坐直，眼裡的震驚藏都藏不住。
李開收回內力，掌心的光暈散去，他看著白公公，嘴角帶著幾分期待：“怎麼樣？算入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