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將軍氣得臉紅脖子粗,卻一時語塞。
他知道,戶部尚書說的是實話。
國庫空虛,軍備廢弛,他手裡的兵,連像樣的甲胄都湊不齊。
朝堂上頓時吵成一團。
文官們引經據典,力主議和,說的都是“忍一時風平浪靜”;武將們拍案而起,怒斥主和派賣國,卻拿不出切實的禦敵之策。
趙天極坐在龍椅上,看著眼前的亂象,隻覺得一陣無力。
他何嘗不想打?可國庫空了,兵權散了,內憂外患像一張網,把他死死困住。
就在朝堂爭論不休時,一名太監匆匆入內,跪地稟報道:“陛下,高麗國使者求見,說有要事商談。”
趙天極眉頭緊鎖,冷哼一聲:“來得正好!宣他進來!”
片刻後,一個身著高麗服飾的中年男子大搖大擺地走進殿內,身後還跟著兩名隨從,手裡捧著一卷羊皮地圖。
他瞥了眼滿朝文武,竟連禮都懶得行,隻是對著龍椅上的趙天極拱了拱手,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傲慢:“大天皇帝陛下,彆來無恙?”
“放肆!”
鎮北將軍怒喝一聲:“見了我朝陛下,竟敢不跪?”
高麗使者嗤笑一聲,攤開羊皮地圖,指著遼東州的位置:“本使是來談條件的,不是來下跪的。遼東州已在我高麗版圖之內,陛下若是識相,就該在這割地書上蓋印。”
他頓了頓,伸出五根手指:“另外,再奉上五十萬兩白銀作為‘軍費補償’,我高麗便退至遼東州,不再南下。否則……”
使者的目光掃過殿外的天空,語氣帶著威脅:“不出三日,我高麗鐵騎便能踏破山海關,到時候,可就不是五十萬兩能解決的了。”
“你敢!”
趙天極猛地拍案,龍椅扶手的裂縫又深了幾分:“區區彈丸小國,也敢獅子大開口?”
“是不是獅子大開口,陛下心裡清楚。”
使者笑得愈發得意:“如今大天內憂外患,北有蠻國,南有福王,還有個擁兵自重的兵部尚書,陛下覺得,還有力氣跟我高麗開戰嗎?”
這話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滿朝文武臉上。
文官們臉色煞白,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們知道,使者說的是實話。
戶部尚書悄悄拉了拉鎮北將軍的衣袖,示意他彆衝動。
趙天極看著使者那張傲慢的臉,又看了看下方噤若寒蟬的百官,隻覺得一股血氣直衝頭頂。
他從軍二十載,從未受過這等屈辱!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喉頭的腥甜。
他不能賭,也賭不起。
“五十萬兩白銀,太多了。”
趙天極的聲音帶著疲憊的沙啞:“最多三十萬兩。”
高麗使者挑眉:“四十萬兩,少一分都不行。另外,割地書必須蓋印,否則免談。”
“陛下!”
鎮北將軍跪地叩首:“萬萬不可啊!割地賠款,乃是國之大恥!臣願率軍死戰!”
“死戰?”
高麗使者嗤笑:“就憑你那三萬老弱殘兵?”
趙天極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裡的怒意已被絕望取代。
他看向一旁的太監:“取玉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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