盱眙城下,叛軍營地內。
從城頭撤了回來之後,這兩千多叛軍的士氣徹底跌到了冰點。
李崇福更是一臉的凝重,麵色漆黑如鍋底般。本來想著,要在尉遲昭將軍到達之前,讓楚州兵馬做出一番表現,自己也能在英國公麵前,博得一個好感。
卻未想到,結果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造成不小的損失。募集這兩千多人馬,對於李崇福來說,已經是不容易的事情了。現在,一次如同試探性的攻伐,就損失了三百多人。這樣的損失,對於楚州叛軍來說,還是很嚴重的。
厲延貞在城頭之上的表現,李崇福一直都在關注著。直到程校尉鳴金收兵,李崇福都不敢相信,那樣一個少年之人,居然會有如此的表現。
他看的出來,如果不是厲延貞及時的補救,這次他們攻城,即便不能夠破城。但是,絕對不會有這麼大損失。
為此,李崇福想要從蕭惠那裡,了解更多,有關厲延貞的事情。可是,等他問了幾句之後發現,蕭惠也是所知不多。
不過,聽聞他們曾經駐紮的窟岰莊,是厲延貞曾經居住的地方。李崇福就派人,前往窟岰莊打聽厲延貞的情況。
其實,他心裡,隻是有那麼一點的期盼。希望能夠,將這樣的人才納入麾下。但是,蕭惠的話和理智告訴自己,這樣的可能性,並不是很大。
退下來之後,按照程校尉的想法,是應該重整旗鼓,再進行一次試探。可是,李崇福卻沒有答應。他認為,在沒有攻城器械的幫助下,他們繼續攻城的話,隻會徒增傷亡而已。
程校尉卻認為,雖然第一次的進攻,讓他們有一定的損失。但是,城頭之上的守軍,同樣也有損失。
在他們剛退下去之後,城頭上的守將,恐怕不會料到,他們會馬上繼續進攻。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之下,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李崇福沒有被打動,他可不相信,有厲延貞那樣的人在,盱眙城的守將,會考慮不到這個問題。
兩個時辰後,天色逐漸的暗淡下來,尉遲昭率領的五千叛軍,也在這個時候,終於抵達了盱眙城下。
城頭之上,厲延貞和劉行舉兩人,並排站立。望著在夕陽餘暉之下,正在建立營盤的尉遲昭叛軍。
正如厲延貞所擔心的那樣,他們看到了,尉遲昭所部攜帶的攻城器械。
撞車、木幔、巢車等;最重要的是,他還看到了,拋石車和飛雲梯兩種器械。
這種攻城器械的出現,將會給盱眙城守軍,造成很大的損傷。至於,其他的器械,當然也會造成一定的破壞。
在李崇福他們抵達之前,經過劉行舉和馬行徼的磋商,他們已經將城門,用砂石完全堵了起來。這種情況下,即便叛軍用撞車衝撞城門,也是無法攻破的。
現在,他們最主要的,就是要防範好,拋石車和飛雲梯。特彆是飛雲梯,這種器械,可是和李崇福所部的雲梯,完全不是一個程度的。飛雲梯一旦架到城頭之上,他們長杆根本無法推動。因為,在飛雲梯的下邊,是有車體固定推進的。
而且,飛雲梯的攀登方式,比雲梯又簡單方便的多。叛軍士兵隻要登上飛雲梯,就能夠通過副梯直接登上城頭,與守軍短兵相接。
針對這種飛雲梯,守軍能夠使用的方法,隻有火攻一途。使用火攻的話,就需要大量的火油,盱眙城內,可是沒有那麼多,可供他們用來摧毀飛雲梯的火油。
厲延貞不由的想起,若是能夠有汽油,或者說石油也好。這種木質的攻城器械,隻有那樣猛烈的燃燒材料,才能夠真正的將其摧毀。
這一切,也隻能想象一下,現在這個時候,即便是有石油,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能找到。
“兄弟,這天馬上就要黑了。你說,叛軍會馬上攻城嗎?”
劉行舉望著敵營的方向,低聲對厲延貞詢問道。
厲延貞無奈的苦笑搖頭道:“可能性,不是很大。夜晚不利於他們,使用這些攻城器械。他們沒有必要,冒險挑燈夜戰。隻要等到天亮之後,將這些攻城器械推出來,我們防守就會很艱難的。”
劉行舉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對麵的營寨之中,突然衝出五六騎人,向城下疾馳而來。厲延貞和劉行舉,都感到非常的奇怪。
這幾個人,絕對不是來攻城的。隻是,兩軍對壘,他們何以數騎前來城下,怕是有什麼陰謀吧?
劉行舉命令弓弩手,戒備了起來。
很快,數騎走到城頭之下。厲延貞和劉行舉兩人,看到其中一人的時候,不由的驚愕起來。
兩人在這幾人之中,看到了原盱眙縣丞蕭惠。隻見他,緊隨在兩人身後,不急不速的向城下走來。
幾人到了城頭之下,勒馬停下,為首兩人端坐在馬上,抬頭看向城頭上。厲延貞和劉行舉兩人,與其對視著。
“李大人,那個,就是你所說的清明公子嗎?”
李崇福身邊,一個身穿布麵銅釘甲,頭戴金翅盔的將軍。用手中馬鞭,指向城頭的厲延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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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要想認出厲延貞來,也是件很容易的事情。畢竟,此時城頭之上,他和劉行舉兩人,最為凸顯。而他無論是外貌特征,還是體型身高,都是和劉行舉無法相比的。
所以,此人上來,一眼就認出厲延貞來。
“沒錯。手持長槊的小郎君,就是清明公子厲延貞。”
“看上去,也沒有什麼特彆之處。此子,真如李大人所言,文武雙全,且胸懷韜略嗎?”
此人,看到厲延貞的麵貌之後,似乎對李崇福先前,對他所說的話,有些不太相信。
李崇福對他這種反應,並不感到奇怪。即便是自己,在剛看到厲延貞的時候,也確實沒有想到,這小郎君會有如此的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