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瓊手中長刀,一個側轉,貼著槊杆瞬時劃向厲延貞握槊的手。厲延貞左手撒槊,右腳滑步向前,貼向程瓊。槊首落地,厲延貞左手奮力將長槊震蕩,貼在長槊上的長刀,頓時被蕩開。
在程瓊長刀被蕩開的同時,厲延貞左腳突然抬起,向近在咫尺的程瓊腹部踹去。
程瓊心中一驚,匆忙側身想要躲避,卻還是晚了一步。
嘭!
一股巨大的力量,將程瓊撞的向後連退四五步,才算是穩住了身形。
可是,程瓊這個時候,腦子有點發懵。他忽然發現,剛才最後的交手,厲延貞抬腳踹自己的方式,怎麼看,都是潑皮打架的手段。
厲延貞可不知道,這個時候的武人,還是講究武德招式的。他這種有後世思想的人,隻知道戰場之上,用一切手段,將敵人給乾掉。彆說潑皮打架的手段了,真的到了關鍵的時候,厲延貞都可能直接張嘴咬他。
程瓊可是完全懵了,這小郎君,不是身手了得,還是聞名江淮之地的俊才嗎?怎麼出手,卻如潑皮無賴一般?
他真想要問問厲延貞,為何如此的,不顧及自己的體麵。
隻不過,厲延貞可不會給他這種機會。在穩住身形之後,厲延貞再次健步前衝,長槊抖動一下,槊首在身前震顫,這招怎麼看,都像是後世常見的長槍的使用方法。
“程將軍好功夫,且看我連環槊,閣下是否能夠接得住!”
厲延貞手中長槊,再次揚起,如蒼龍抬頭。腳下猛然加快,身形點射,單手瞬間就滑到了槊杆中央。
隻見他手中長槊,呼的刺了出去,劃過一道冷電。
“槍術?”
程瓊愣了一下,厲延貞這招,明顯就是長槍術。可是,他卻用長槊,舞出了長槍的招術。而且,看上去還非常的自然協調,這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做到的,如果沒有足夠的氣力,以及靈活的身手,是根本無法做到的。
眼看槊首迎麵而來,程瓊疾步向前,身形微頓,雙手握刀。長刀由下而上,斜挑劃出,一抹寒芒閃過。
當!
長刀直接撞擊在槊首之上。這是兩人交手,第一次如此硬碰硬的兵刃觸碰。厲延貞和程瓊,皆感到一股巨力,從長槊和長刀之上傳來,震得雙手發麻。
好大的力氣!
兩人心中,同時有了這樣的想法。厲延貞再次滑步右移,身體微躬,單手握住槊尾,陡然身體前傾,再次向程瓊麵門刺去。
程瓊身體側仰,舉刀順勢格擋,將長槊蕩開。隨後,身體猛然側翻,用了一個鷂子翻身,穩住身形跳出戰圈範圍。
“你用的,可是趙郡李氏無回槍?”
厲延貞剛要上前,繼續攻殺,卻被跳出戰圈程瓊的一句話,直接給問愣住了。
“李氏無回槍?”
厲延貞確實不知道,自己用的是什麼槍術。此前,剛開始的起勢,他確實用了後世的招式。不過,交手之中,他所用的招式,都是從父親遺留的書譜之中看到的。
程瓊卻顯得非常激動,見厲延貞一臉的茫然,追問道:“厲郎君,你祖籍何處?”
“祖籍?”
厲延貞這次,真的被問懵了。難道說,自己使用的槍術,真的是李氏的無回槍。
“延貞本就是盱眙人,從小就在此地長大。”
程瓊眉頭緊蹙,一臉苦澀,搖著頭道:“不可能,不可能。若真是如此的話,你從何處學來的無回槍?”
“我這是無回槍,卻不是李氏無回槍。此槍術,名為鶴嘁無回槍。”
“鶴嘁無回槍?”
程瓊蹙眉沉思,從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
“程將軍,你我雖為敵對之勢。延貞卻看的出來,將軍並非不明事理之人。何以不顧身家性命,舍身從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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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程瓊突然沉靜下來,厲延貞心中不由一動,想要勸降對方。
程瓊聞言,抬頭再次看向厲延貞,臉上露出一抹苦笑。似乎,在他內心之中,有什麼難言之隱。
“厲郎君,你又何以,如此舍身用命,抵擋英國公義軍呢?”
程瓊不僅沒有回答,卻反問起厲延貞來。
厲延貞聞言,驀然笑了起來道:“將軍,何有此問?盱眙城乃延貞生長之地,全城皆我父老。延貞又怎能,看著父老身陷於賊?將軍,天下大勢,並一人一家之天下,乃億兆烝庶之天下。李敬業以匡複之命,行悖逆之事,所苦的不過是庶民百姓而已。如此,以數人之利,而苦害萬千百姓之舉,又何來義軍之說?此不過,為一己之私的逆賊爾!”
厲延貞的一番話,很是讓程瓊感到驚愕。他從未聽到過,有人將百姓看的比顯貴更加重要的說辭。
然而,當厲延貞說出這番話後,程瓊的心頭之上,不知為何,猶如被什麼東西撞擊一般,有種怦然而動的感覺。
見程瓊一時沒有反應,厲延貞乘勢繼續言道:“將軍,此戰大勢已去,已無任何變數可言。將軍若將性命丟在這裡,並不能留下任何英名。若將軍是與異族之戰而殞命,便是千百年後,也會英明長存。殞命於內亂之中,便是李敬業叛亂功成,後世子孫,也不免要給將軍按上一個逆賊之名。”
如果說,厲延貞剛才的那番話,隻是讓程瓊心有觸動。現在這番話,卻如黃鐘大呂般,在他心頭撞擊起來。
難道說,千百年後,真的會給自己一個逆賊的名嗎?
程瓊的內心,在這一刻徹底亂了。那根緊繃的心弦,也怦然一聲徹底斷裂。
“厲大人,城南告急!劉大人命你率部馳援!”
厲延貞正要繼續爭取程瓊,一名囚徒軍士卒,突然跑來向他急促的稟報,南城馬行徼處出現了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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