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愕然的看向厲延貞,一臉擔憂之色的對他詢問道:“大人,你可是想要灼烙止血?”
厲延貞看著昏迷的虎衛,凝重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現在也隻能冒險一試了,彆無他法。還要有勞醫師稍候處理傷口,切莫生出膿瘡來。”
厲延貞的話讓醫師臉上閃過為難之色,不過看到厲延貞緊張的神色,口中的話便沒有說出口來。
少時孟阿布急匆匆的攥著一個槍頭進來,他已經用火在帳外將槍頭燒的通紅。
厲延貞麵色凝重的接過燒紅的槍頭,走向昏迷的虎衛,對孟阿布他們吩咐道:“將他按住,待會切莫讓他動彈。另外,找東西將他的嘴塞住,以免他自己將舌頭咬掉了。”
孟阿布和幾個虎衛上前,按照厲延貞的吩咐將虎衛穩定住,醫師站在一旁手中多了一個陶瓶,雖然不知其中是何物,但想必應該是療傷的藥物。
等孟阿布將虎衛按住之後,厲延貞臉色緊繃的走上前去,深吸一口氣後將手中燒紅的槍頭,一下就按在了虎衛肋部的傷口之上。
滋……
槍頭灼燒皮膚發出瘮人的聲音,一股青煙從虎衛身上冒出來,頓時整個營帳之中都彌漫著一股烤肉的香味。
隻是,這烤肉的香味,卻令帳中的眾人都不寒而栗。這種情況,和受納炮烙之行又有何區彆。
昏迷之中的虎衛,被劇烈的灼燒刺痛感驚醒過來,瞪著眼睛不發出嗚咽的聲音。隻是,沒有掙紮幾下,眼皮一翻又昏迷了過去。
厲延貞將槍頭拿開之後,看到傷口的鮮血果然已經止住,心頭懸著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了。
醫師見狀立刻上前,從他那小陶瓶之中倒出白色的粉末,輕輕的撒在被灼傷的傷口之上。
“醫師,你用的是什麼藥物?”厲延貞擔憂的詢問道。
“大人莫要擔心,小人所用的乃是祖傳治療燒傷的藥物,能夠減少燒傷化膿的情況。”
聽到醫師如此說,厲延貞倒是放心了不少,隻是他手中這傷藥,自己卻完全看不出有何奇特之處。
看著白色的粉末,倒是讓他想到雲南白藥。隻是如今這個時代,應該不會有人能夠將這種白藥弄出來的。
看著醫師為虎衛包紮好傷口,厲延貞再次拜托他照看,這才帶著孟阿布等人離開了營帳。
竇正初從喚醒厲延貞之後,就一直跟隨在他身旁,將他救治虎衛的過程全都看在眼裡。厲延貞對手下虎衛的重視,讓竇正初心中十分的敬佩。而他的果決,也讓竇正初很是敬服。
用這種灼燒的方法止血,一般人都不敢擅自使用,在重傷的情況之下被炮烙這麼一下,很有可能會令傷者痛死過去。
可是,這位厲大人似乎對自己的手下,有著完全把握一般,並不怕出現那萬一的情況。
跟隨厲延貞身後走出大帳,竇正初這次再次上前提及突厥人的情況。
“大人,孟校尉他們是遭遇到了敵軍斥候,才令這位兄弟受傷的。且他們探查到突厥大軍,並沒有跟進上來,隻是派出了大量的斥候進山進行打探。”
厲延貞聞言點了點頭,轉向孟阿布問道:“阿布,可曾了解到突厥人為何止步不前?”
“阿郎,此前我們曾抓了一個舌頭。”說到此處,孟阿布露出憤懣之色說道:“就是為了抓這個舌頭,鄧思才被敵軍斥候一箭射中的。”
“放心吧,他會沒事的!”厲延貞上前拍了拍孟阿布肩膀,撫慰道。
孟阿布平息心中頭的火氣,點點繼續對厲延貞說道:“據抓到的突厥斥候交待,敵軍之所以會突然止步不前,是因為此前一戰我軍在斬殺敵軍將領,占據上風的情況下,突然主動撤離。所以,讓敵軍主將生出了懷疑之心,這才派出大量斥候入山前來進行打探情況。”
厲延貞眉頭微蹙,他真的沒有想到,當時主動撤離卻讓突厥人生出了畏懼之意來。
隻是,當時的情況若是不立刻撤軍的話,等到突厥前鋒衝過來的話,他們再想要撤走肯定就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了。
“走!去前邊看看。”厲延貞揮手吩咐孟阿布和虎衛下去休息,帶著竇正初向穀口的方向走去。
此時東方的天際之上,已經露出了暗紅的霞光。隻是,楓林穀之中被兩側懸崖遮擋,依然顯得有些昏暗。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來瞿轉身迎了上來。見厲延貞和竇正初走來,匆忙迎了上去。
“大人,為何不好生歇息些時間,此時並沒有出現敵情。”
厲延貞向他擺了擺手,邊向陌刀軍走去邊說道:“剛才斥候兄弟帶回來些消息,本官過來查看一下情況。”
走到穀口厲延貞舉目向遠處張望,雖然天色依然有些昏暗,但是隱約已經能夠看到近處的情況。
“來校尉,你們可曾發現有敵軍斥候出沒?”
來瞿聞言一愣,搖了搖頭。
“沒有嗎?”厲延貞自言自語般,若是以孟阿布所了解的情況看,突厥人的斥候應該能夠抵達穀口近處才是。為何,來瞿他們沒有任何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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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校尉。”
“大人”
“再派幾個騎術精湛的人出去,探查敵軍動靜。”
“是!”
厲延貞不相信,突厥人還沒有了解到穀口的情況。孟阿布他們雖然遭遇了敵軍斥候,但是根據他們所言,敵軍並沒有想要撤離的打算,否則也不會派出大量斥候進行探查了。
竇正初派出五六騎前去打探消息,厲延貞就留在穀口等待著消息。
半個時辰後,天色已經完全的大亮,冬日的陽光灑向山間,給死寂的山穀帶來了一抹的生機。
兩百陌刀兵把守著穀口,其餘的陌刀兵已經退後歇息保存戰力。
噔噔噔……
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讓昏昏欲睡的厲延貞頓時驚醒了過來,他噌的一下站起來,跳上一塊大石向遠處眺望。
三騎朔方騎兵狼狽的向穀口狂奔而來,其中有一人似乎負傷了,伏在馬背之上雙臂緊緊的抱著馬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