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2日，星期一，清晨的陽光像摻了碎鑽似的，透過陳偉那棟藏在鯉城半山腰的彆墅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靈氣，混著歐風琳剛煮好的手衝咖啡香，還有吳巧巧煎培根時“滋滋”的油響，把修仙大佬們的清晨攪得煙火氣十足。
陳偉是被龍凝劍的輕微嗡鳴吵醒的——這把本命武器跟了他幾百年，比對象還粘人，但凡周圍靈氣濃度有波動，或是他快睡過頭耽誤事，就會用這種溫柔又執著的方式提醒。他翻了個身，胳膊下意識地往旁邊一攬，正好抱住歐風琳柔軟的腰肢，鼻尖蹭到她帶著淡淡的梔子花香，那香氣不是凡間香水的甜膩，而是源自後院靈植園裡那株百年梔子，昨夜經靈泉水澆灌後，花瓣凝著晨露般的清潤，混著她體內流轉的溫和靈氣，絲絲縷縷鑽進鼻腔，比任何清心咒都管用，讓陳偉殘存的睡意瞬間煙消雲散。
歐風琳被他抱得緊了些，眼尾還沾著剛醒的慵懶，長睫毛像蝶翼般輕輕顫了顫，轉過身時鼻尖恰好蹭到他的下頜，聲音軟乎乎的帶著點鼻音：“醒啦？龍凝劍都叫你好幾聲了，再不起，巧巧的培根可要煎成炭塊了。”她的指尖無意識地劃過陳偉的後背，那裡有一道幾百年前抵禦魔族入侵時留下的舊傷，即便早已愈合，她每次觸碰時仍會下意識放輕力道。
陳偉低笑一聲，指腹摩挲著她腰側細膩的肌膚，能清晰感受到靈氣在她體內循著獨特的經脈緩緩流轉——歐風琳修行的是“雲心訣”，講究以柔克剛，靈氣也帶著江南水鄉般的溫潤，不像他的“焚天訣”那般霸道。“聞到咖啡香了，”他低頭在她額間印了個輕吻，聲音還帶著剛醒的沙啞，“你煮的？”
“不然誰有這手藝。”歐風琳抬手揉了揉眼睛，鬢邊的碎發滑落肩頭，沾著點晨光，“巧巧煎培根的時候差點把廚房燒了，還是我用靈息壓下去的，你可得好好說說她。”她說著，伸手將陳偉額前淩亂的發絲捋順，指尖劃過他的眉骨，那裡有一道極淡的劍痕，是初遇時為了救她留下的，幾百年過去，依舊清晰可辨。
話音剛落，樓下就傳來吳巧巧清脆又帶著點委屈的嚷嚷聲：“風琳姐！我可聽見了啊！明明是培根太香引來了靈蝶，我才分神的！陳哥快下來嘗嘗，我還煎了溏心蛋，用的是後山靈雞下的蛋，蛋黃流心的時候都泛著靈氣呢，補得很！”
陳偉失笑，起身時隨手揮了下袖子，身上皺巴巴的真絲睡袍瞬間變得平整妥帖，龍凝劍似是察覺到主人已然醒透，嗡鳴聲漸漸停歇，化作一道銀藍色的流光，纏上他的手腕，變成了一枚古樸的銀鐲，鐲身上刻著細密的龍紋，不仔細看隻當是普通的飾品。歐風琳也跟著坐起來，指尖輕點，散落的發絲便自動挽成鬆鬆的發髻，發間彆著的珍珠簪子是陳偉百年前在東海海底尋來的深海靈珠所製，在晨光裡泛著柔和的光暈，襯得她眉眼愈發溫婉。
“走吧，”陳偉牽起她的手，掌心傳來熟悉的溫熱，“好久沒嘗巧巧做的早餐了，彆真讓她把溏心蛋煎老了。”
兩人並肩走出臥室，木質樓梯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無聲息。樓道間的靈氣愈發濃鬱，混著樓下飄來的咖啡香、培根香，還有吳巧巧哼著的流行小調，把這棟藏在半山腰的修仙彆墅，襯得比人間最熱鬨的街巷還要溫暖。
一樓的餐廳是開放式設計，與廚房相連，吳巧巧正踮著腳趴在煎鍋旁，手裡拿著鍋鏟小心翼翼地翻動著最後一個溏心蛋，紮著高高的馬尾辮，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濡濕，臉上還沾著點麵粉。看到陳偉和歐風琳下來，她眼睛一亮，舉著鍋鏟嚷嚷：“陳哥風琳姐！快坐快坐！早餐馬上就好！”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餐具，骨瓷盤子裡放著幾片烤得金黃的吐司，旁邊是切好的水果，草莓顆顆飽滿，泛著淡淡的靈氣光澤，那是歐風琳用靈泉水培育的品種，比市麵上的要甜上許多。咖啡機還在冒著嫋嫋熱氣，空氣中的咖啡香愈發濃鬱，是歐風琳特意挑選的藍山咖啡豆，用靈泉水衝泡，入口醇厚，還帶著一絲靈氣回甘。
“小心點，彆燙著。”歐風琳走過去，順手拿起紙巾幫吳巧巧擦掉臉上的麵粉，“都多大了，做飯還這麼毛手毛腳。”
吳巧巧吐了吐舌頭，把煎好的溏心蛋盛到盤子裡，湊到陳偉麵前邀功：“陳哥你嘗嘗，這次絕對沒煎老！靈雞蛋的蛋黃可是精華，吃了能補靈氣，還不膩！”她今年剛滿兩百歲，在修仙者裡算是小輩，性子跳脫活潑，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當年被陳偉從妖獸巢穴裡救下後，就一直跟著他們。
陳偉拿起叉子，輕輕戳了一下溏心蛋，金黃的蛋黃立刻流了出來，果然泛著淡淡的靈氣微光。他嘗了一口，靈氣溫和地順著喉嚨滑下，瞬間擴散到四肢百骸，舒服得讓人喟歎：“不錯，比上次有進步。”
“那是！”吳巧巧得意地揚起下巴，給自己也盛了一份，“我偷偷練了好多次呢！對了陳哥，風琳姐，你們有沒有覺得最近總待在彆墅裡有點悶啊？”她一邊嚼著吐司，一邊眨著大眼睛看向兩人，“我昨天跟山下的張阿婆聊天，她說鯉城新開了個超級大的商場，叫‘星光天地’，裡麵什麼都有，還有好多好吃的，據說還有抓娃娃機、vr體驗館，聽起來可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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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風琳聞言，動作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向往：“商場？我好像有幾百年沒逛過了。”她當年修行時一心向道，後來跟著陳偉四處遊曆，要麼是名山大川，要麼是秘境險地，人間的集市倒是去過不少，但現代化的商場，確實沒怎麼體驗過。
陳偉看著她眼底的向往，心裡微微一動。他活了近千年，見過滄海桑田，曆經腥風血雨，曾經以為修行就是追求大道無情，直到遇到歐風琳和吳巧巧，才明白煙火氣也是修行的一部分。這些年為了穩固鯉城的靈氣結界，他們確實很少下山，更彆說逛商場了。“想去？”他看向歐風琳，語氣帶著寵溺。
歐風琳臉頰微紅，點了點頭：“有點好奇，想看看現在的人間集市是什麼樣子的。”
“我也想去我也想去！”吳巧巧立刻舉手，眼睛亮得像星星，“張阿婆說裡麵還有賣靈植盆栽的，據說都是用現代技術培育的，長得可好看了！我想去挑幾盆擺在臥室裡！”
陳偉失笑，放下叉子：“好，那就去逛逛。吃完早餐，我們收拾一下就下山。”
“太好了！”吳巧巧興奮地拍了下手，差點把手裡的叉子掉在地上，“我這就去換衣服！要穿最漂亮的裙子！”說著，她三口兩口吃完剩下的早餐，一溜煙跑上了樓。
歐風琳無奈地搖搖頭：“這孩子，還是這麼毛躁。”她拿起咖啡杯，輕輕抿了一口，目光落在窗外的靈植園裡，那裡的百年梔子開得正盛，花瓣上的晨露在陽光下閃著光。“其實，我不僅是好奇，”她輕聲說，“前幾天修煉時總覺得心浮氣躁，或許是待在山上太久，少了人間的煙火氣滋養。”
陳偉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肌膚傳遞過去：“修行本就不是閉門造車，人間百態、煙火紅塵，都是修行的養料。正好趁這個機會，我們也好好體驗一下現在的人間生活。”他想起幾百年前，他們也曾在江南的街巷裡逛過集市，那時的集市是青石板路、油紙傘，如今早已換了模樣，倒是真的值得一看。
吃完早餐，歐風琳去廚房收拾餐具，陳偉則回到臥室換衣服。他打開衣櫃，裡麵除了幾件修行時穿的勁裝，大多是歐風琳為他準備的現代服飾。他挑了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衫和黑色休閒褲，穿上後少了幾分修仙大佬的淩厲，多了幾分人間公子的溫潤。龍凝劍所化的銀鐲戴在手腕上，恰到好處地掩飾了他身上的靈氣波動，讓人隻當他是普通的富家子弟。
樓下，吳巧巧已經換好了衣服，是一條粉色的連衣裙，裙擺上繡著小小的靈蝶圖案，是她自己用靈力繡的，走動時靈蝶像是要飛起來一樣。她正對著鏡子擺弄頭發，看到陳偉下來，立刻跑過去：“陳哥，你看我穿這件好看嗎？”
“好看。”陳偉點頭，目光在她身上掃過，順手幫她拂去裙擺上的灰塵，“不過商場裡人多，記得收斂靈氣，彆讓人看出異常。”
“知道啦！”吳巧巧乖巧地點頭，她雖然性子跳脫，但也明白在人間要低調的道理，“我早就把靈氣壓到最低啦，彆人頂多覺得我體質好一點。”
歐風琳這時也收拾完出來了，她穿了一條淺藍色的長裙，領口處綴著幾顆小小的珍珠，正是那枚靈珠簪子上取下的碎珠打磨而成。她的頭發鬆鬆地挽在腦後，露出纖細的脖頸，整個人看起來溫婉又大方，像從畫裡走出來的人。
“風琳姐，你也太好看了吧！”吳巧巧眼睛都看直了，“回頭去商場，肯定好多人盯著你看！”
歐風琳臉頰微紅，輕輕瞪了她一眼：“彆胡說。”
陳偉看著眼前的兩人，眼底滿是溫柔。他抬手一揮，彆墅的大門自動打開，門外的靈氣隨著晨風湧進來，帶著草木的清香。“走吧。”他率先邁步出去，歐風琳和吳巧巧緊隨其後。
彆墅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是幾年前歐風琳覺得下山不便，特意學了人間的駕照後買的。吳巧巧搶先跑到副駕駛座，興奮地係上安全帶：“我來導航！張阿婆告訴我商場的地址了，就在市中心，開車半小時就能到！”
陳偉坐在駕駛座上，歐風琳坐在後座。他發動車子，越野車平穩地駛下山路。山上的路蜿蜒曲折，但在他的操控下，卻如履平地——畢竟是修煉了幾百年的人，反應速度和掌控力都遠超常人，開車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車窗外的風景漸漸從茂密的樹林變成了錯落有致的民居，再到繁華的街道。吳巧巧扒著車窗，好奇地看著外麵的一切：“哇，現在的房子都這麼高了嗎？比我們上次下山時又多了好多高樓！”她上次下山還是幾十年前，那時鯉城的市中心還沒有這麼多摩天大樓，街道也沒有這麼繁華。
歐風琳也看向窗外，眼底滿是感慨。她想起幾百年前，鯉城還隻是一個小小的漁村，如今卻已經發展成了現代化的大都市，高樓林立，車水馬龍，人間的變化當真是日新月異。
“前麵好像堵車了。”陳偉放緩車速，看著前方排起長龍的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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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巧巧皺了皺鼻子：“人間開車也太不方便了，要是能飛就好了。”她說著，下意識地想調動靈氣，卻被歐風琳輕輕按住了手。
“彆胡鬨，”歐風琳輕聲說，“在人間要遵守人間的規矩，不能隨意使用法術。”
吳巧巧吐了吐舌頭，乖乖收回了靈氣：“知道啦，就是覺得有點慢。”
陳偉笑了笑：“彆急，正好看看沿途的風景。”他打開車窗，外麵的空氣雖然不如山上純淨，但卻充滿了人間的煙火氣——路邊小販的吆喝聲、行人的談笑聲、車輛的鳴笛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鮮活的人間畫卷。
堵車的時間比想象中要短，十幾分鐘後，車隊開始緩緩移動。半小時後，越野車終於抵達了“星光天地”商場。這是一座超大型的購物中心，外觀設計得十分氣派，玻璃幕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門口的廣場上擺滿了鮮花，還有一個巨大的噴泉，水柱隨著音樂舞動，吸引了不少人駐足觀看。
“哇，好熱鬨啊！”吳巧巧剛下車就忍不住驚呼，拉著歐風琳的手就往商場裡跑，“我們快進去看看！”
陳偉跟在她們身後，看著眼前人頭攢動的景象，眼底也閃過一絲新奇。他幾百年沒逛過這樣的人間集市了，如今的商場比他記憶中任何集市都要繁華，琳琅滿目的商品、各式各樣的店鋪、穿梭不息的人群，都讓他感受到了人間的生機與活力。
商場一樓是奢侈品專櫃和美妝區，櫥窗裡擺放著各種精致的商品，燈光璀璨，讓人眼花繚亂。吳巧巧對這些奢侈品沒什麼興趣，拉著歐風琳徑直走向扶梯：“我們去二樓！張阿婆說二樓有女裝店，還有賣小飾品的！”
歐風琳被她拉著往前走，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旁邊的美妝專櫃吸引。專櫃裡擺放著各種顏色的口紅、眼影，還有精致的香水，她想起幾百年前，女子們用的還是胭脂水粉，如今的化妝品倒是精致了許多。
“風琳姐，你看這個！”吳巧巧在一個飾品專櫃前停下腳步，指著櫥窗裡的一條項鏈興奮地說，“這條項鏈上的寶石，好像我們靈植園裡的月光石啊！”
歐風琳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櫥窗裡擺放著一條銀色的項鏈，吊墜是一塊橢圓形的藍色寶石，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暈，確實和靈植園裡的月光石有些相似，但靈氣卻遠不如真正的月光石濃鬱。
專櫃的導購員看到她們，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兩位小姐，想看這條項鏈嗎？這是我們最新款的‘星空之淚’，吊墜是天然的藍紋石，非常漂亮，很適合兩位的氣質。”
吳巧巧拉著歐風琳走到櫃台前，仔細看著那條項鏈：“能拿出來讓我們看看嗎？”
“當然可以。”導購員小心翼翼地把項鏈拿出來，遞給吳巧巧。
吳巧巧接過項鏈，指尖觸碰到吊墜的瞬間，就皺了皺眉頭：“果然沒有靈氣，比我們的月光石差遠了。”她小聲對歐風琳說。
歐風琳笑了笑，接過項鏈看了看，不得不說，這條項鏈的設計確實很精致，即便沒有靈氣，也算得上是一件漂亮的飾品。“挺好看的。”她輕聲說。
陳偉這時也走了過來，看到歐風琳手裡的項鏈，眼底閃過一絲驚豔：“喜歡嗎？喜歡就買下來。”
歐風琳搖搖頭：“不用了，就是看看。”她把項鏈還給導購員，拉著吳巧巧繼續往前走，“我們去看看彆的吧。”
吳巧巧雖然覺得項鏈不如月光石，但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好吧，不過設計確實挺好看的，要是能在上麵注入點靈氣就好了。”
陳偉看著她們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他知道歐風琳不是真的不喜歡，隻是覺得沒必要花這個錢——修仙者對身外之物本就不太在意，更何況這條項鏈對她們來說，確實沒什麼實際用處。
二樓的女裝店很多，風格各異。吳巧巧像隻快樂的小鳥，在各個店鋪之間穿梭，一會兒拿起一條裙子在身上比劃，一會兒又拿起一件上衣仔細端詳。歐風琳則看得比較仔細，她選衣服不看款式有多花哨，更注重麵料和舒適度。
“風琳姐，你看這件！”吳巧巧拿著一條紅色的連衣裙跑過來，“這件顏色多鮮豔啊，穿在你身上肯定好看！”
歐風琳看著那條鮮紅色的連衣裙，有些猶豫。她平時穿的衣服大多是素色的，很少穿這麼鮮豔的顏色。
“試試嘛試試嘛！”吳巧巧推著她往試衣間走，“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好看呢？”